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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劉盂疑問的目光在兩人緊貼的手臂上落了落,神色複雜。
嵇令頤頓了頓,放棄地撇過了臉,趙忱臨倒是心情大好,意味深長道:「藺相心中有大愛無小情,先生吃過的鹽比晚輩吃過的飯都多,有些事也不難猜吧?」
他微挑著下巴,眉眼俊極,圈住嵇令頤的手臂驀然收緊了,頗有幾分少年人的意氣風發,說道:「藺相光風霽月,先生一身才華應賦與天下。」
劉盂本將信將疑,可毗城城門主動開啟,這一次他仍然如同上一次進城時一樣駕馬在最前方。
只是心情不復從前。
趙忱臨說了若是遵饒不死,他便立刻放了自己回歸舊主。可惜的是,劉盂巡街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親耳聽見丁突騎悲壯道:「王上舊疾復發,越過棘欄時沒有算清距離,從馬上摔了下來……已經……」
劉盂氣血上湧,連韁繩都牽不住,當即眼前一花陷入了黑暗。
第64章
天亮之前, 趙忱臨將遵饒身死、易高卓和劉盂歸降的訊息散播至蜀地各城,幾面錦旗和幾塊虎符被他當做門口的大紅燈籠般高高掛起在城門示警,街上所到之開闊處還復拓了好幾份天子密詔——
上面洋洋灑灑地控訴了魏、蜀行至差錯, 奸雄鷹揚逆天行事, 天子密詔諸王訓兵討之, 現累卵之危已除, 願歸降者盡可棄前塵重奪功名。
其實天子並沒有寫這一封密詔,可是這種問題對於恣睢妄為的趙忱臨來說根本不算事, 他提筆從容, 落筆不見遲疑, 洋洋灑灑偽造了一封密詔,熟練得就好像現在坐在龍椅上批奏摺的人不是天子而是他似的。
趙忱臨寫這封密詔時還特意搬了筆墨紙硯去了嵇令頤那兒,一定要讓她在旁作陪並研墨,最後擱筆還讓她通讀一遍問她感想如何。
事實證明,兩個黑心腸的人湊在一起只能狼狽為奸。
嵇令頤嘀咕著要是有個回頭是岸的活例子就好了, 趙忱臨便驀地笑出了聲, 眉眼彎彎似乎心情大好的樣子,然後為她擦去指尖上蹭到的墨點。
於是這封密詔又長了許多, 那個「棄暗投明」的活珠子非劉盂莫屬, 趙忱臨神清氣爽地捧殺了一番諸如「公蘊大才、抱大器」, 「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不失封侯之位」之類的話。
嵇令頤在一旁偷偷覷著長睫不眨、眼中帶笑、下筆流暢的趙忱臨, 想起當初劉盂不肯歸降時趙忱臨也並不生氣,可她提了兩句藺清晝後趙忱臨的表情就微妙起來了。
他當時也是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與她對望, 還將她順口而出的對藺相的誇讚復讀了兩遍。
再然後,就是現在這副想把劉盂捧殺以絕其後路的看好戲的惡劣模樣。
趙忱臨寫得順暢, 粗略檢查了一遍後送去地牢讓易高卓譽抄了一份,然後連夜貼在榜文牌處。
蜀地久亂,算起來這短短個把月裡換的諸侯王已經是第四個了,趙忱臨將歸降的「叛軍」全部集結看守起來,卸了武器令其耕作砌牆,為了防止有人賊心不死還特意分了隊伍,讓高馳、易高卓和遵饒的人互相揪小辮子。
他又慣會做那些殺雞儆猴的事,每個地方都有清官,也有貪官,清官要有,貪官也要有,比如這種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正是那些貪官發光發熱的好時機。
借花獻佛以力打力是他的老本行了,趙忱臨連續抄家重重震懾了一幫地頭蛇,接著將抄來的金銀銅器慰問彌補了受天災人禍的百姓,多餘的則充填了官庫用於補貼百姓收成。
這一路抄家一路換血,趙忱臨本也沒打算真從蜀地撈點什麼好處,反正等藺清晝到這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