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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忱臨似乎並未察覺她隱秘的心思,一臉平靜地為她遞碗擦手,見她苦著臉喝完湯湯水水後還為她盛了小半碗熱奶。
「喝了胃會舒服點。」
他好成這樣,她心裡簡直軟成了一灘水,還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他指東打東指西打西,一口接著一口乾完了。
她見他情緒平和,僥倖想著他大概已經不生氣了吧。
嵇令頤小心翼翼地用眼角餘光覷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撿了兩粒什麼東西含入口中,似乎像是像是糖豆。
他吃完後抬眼看來,嵇令頤立刻收回了眼神專心演醉酒,搖晃著身體起來說去沐浴。
她還客氣了一番,問他要不要先洗,趙忱臨命人把桌上碗碟撤下,回她早已洗漱過了。
嵇令頤想起早上對他一口答應的今日早歸,頓時更加心虛,恨不得夾著尾巴躲開他。
隔著屏風,她才鬆懈下來,在熱水裡泡得渾身舒坦,骨頭縫裡的酒彷彿都隨著熱水騰騰的蒸汽散發了出去,嵇令頤閉了會眼睛,嗅到房間內慢慢瀰漫出濃香。
香氣越發越馥郁,她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卻驟然發現趙忱臨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屏風,倚靠在屏面拎著鞓帶看著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怎麼了?」嵇令頤見他將鞓帶緩慢地纏繞在指間,那沉甸甸的銅扣折射出冷兵器的銀光,好像一條陰冷絞殺的蛇一樣伺機而動,準備致人於死地。
她莫名在熱水中打了個顫,將身子往水下沉了沉。
鞓帶在他指間打了個轉,另一端盪了盪,垂到地上。
他轉身出去,淡聲道:「酒後不宜久泡,可以出來了。」
嵇令頤揮散隱隱約約的警惕和慫意,應了聲從水裡出來。
她轉出屏風時房內只餘一盞夜燈,微弱暖光彷彿一點紅豆印在牆上,趙忱臨已經睡下了。
之前無論多晚,他都會靠在床頭翻書等她回來同寢,這倒是第一次先睡下了。
嵇令頤放輕腳步,從他身上悄無聲息地跨過去,他眼皮沉闔,斯文俊秀的唇緊抿著,一絲反應也無。
她收回目光,將將跨過去一條腿時腳踝突然被人握住往前一拉,她重心不穩,短促驚呼一聲狼狽坐在他腹部。
再抬頭時趙忱臨已經撩起眼皮,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眼底卻毫無睡意。
嵇令頤往後縮了下腿,他跟過去在她膝上某處敲了一下,劇烈的痠麻感立刻從雙腿蔓延往上,連後腰都軟了下來。
她見他支起上半身,終於後知後覺感知到這一整夜他身上無意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什麼不生氣了,他怕是一直就沒消氣過。
「要不要吹燈?」他握住她如春柳般軟綿下去的腿,又往前拉了一段距離。
有些太近了,她只要一低頭就能與他對視。
嵇令頤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他便自作主張地揚手一揮,火燭應聲而滅。
夜色席捲,突然的黑暗讓一切感官迅速拉到極限,她單薄的寢衣隔不住不屬於她的溫熱的呼吸,打在面板上好像灼起了一片。
他的聲音很低:「原本想等到拜過天地之後再說,我想試著像藺清晝或者葉汀舟一樣做一個高風亮節的君子,一個兩個的,你是不是就喜歡那樣的?」
他一邊拆禮物,一邊繼續拉近她與她輕聲說話,先是胸腔震顫的共鳴,再是喉結上下滾動,最後呼吸打在近無可近的地方,她終於慌慌張張地去扯他的頭髮。
他笑了一下,有一種無所顧忌的瘋勁:「可惜總有裝不住的時候,是不是?」
剩下的話悶在喉嚨裡,含糊不清,再後來就不成語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