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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得口乾舌燥,最後只能挫敗投降,由著他將自己當作方枕搓圓捏扁,盡心盡職地充當一隻不會說話的兢兢業業的火爐。
她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姿勢下完全睡不著,本想著熬到早上先看看他的狀況,結果二更時趙忱臨身上漸漸恢復了體溫。她還來不及高興,這溫度似乎又太高了些,平脈一辨應是受寒後又燒了起來。
真真是焦頭爛額,她推他幾下仍然不見反應也不鬆手,掙扎幾下後膝蓋居然一不小心觸到意外熱意,讓她一時錯愕後倏然變了臉色。
她像是鬆了線的皮影戲小人,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可有些事不是裝死就能解決困境的,起了苗頭後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嵇令頤臉上五顏六色,又羞又惱,手腳都發麻,最後實在是忍不了了,壓著聲音罵他:「你這人真真是可怖,人昏著,它混著。」
「你倒是讓它也變得病怏怏啊!或者你也學著它趕緊給我醒過來精神精神!我手要斷了!」
趙忱臨好像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這不少見,他太熟悉這個地方,像是夢中夢一般,他知道自己陷在寒症中,這裡東南西北無論往哪走都是一樣的。
沒有盡頭的路,沒有星辰光亮作為海市蜃樓,本就是一片荒涼沼澤,他獨身一人,也沒有想要去往的地方。
他懶得動,原地坐下等這場無聊的夢過去,可是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遠處居然飄飄渺渺地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一聲一聲,好像在叫一個人。
他沉心靜氣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可那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帶著鉤子,熟悉非常,叫魂似的把他所有的神思都抽走了。
他鬼使神差地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一如既往,往哪走都是一模一樣的場景,彷彿鬼打牆般,趙忱臨卻少見地沒有失了耐性,不緊不慢地朝著聲音走去。
腳下突然踩空,失重感一瞬間襲來,他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忽然墜入了碧色湖水,將他全身包裹。
身體比大腦更早做出求生的反應,他腰腹一挺就要往上浮,腳踝上卻忽有一隻如嫩荑般纖纖玉手拉住了他。
他擰著眉朝下看,依稀可見是個身形曼妙的女子,散著青絲如海藻一樣遮住了模糊面容,不似凡間人。
他聽到她在叫他,一聲比一聲繾綣磨人。
原來叫的是他的名字啊……
她把他往水下拉,往深處拉,四周全是水,失了顏色似的,唯有她頸間一條細細紅色繫繩艷得讓人心顫。
他問她是不是水裡的精怪,她不回答,他卻也鬼迷心竅般由著她把自己帶入再也浮不上去的深度。
不知多久,那水妖終於鬆開了他,她把他往一塊暗石上一按,下一息忽然跨坐在他腿上,緊緊地貼著他,以耳鬢廝磨的姿勢。
而他居然也緩俯下身輕輕地抱住了她,柔軟又溫暖的一團,他這才發現自己比精怪還要冰冷。
那水妖再沒了其他動作,兩人安靜相擁,似乎格外默契。
趙忱臨埋在她的髮絲之間,明明是水底,他居然還能聞到身前人發間的香氣,馥郁又沉醉。
頃刻之間,他好似被驅散了長久的孤寂和苦寒,原來夢境中除了無窮盡的黑暗還有其他,他不是獨行,有人喚著他的名字來擁抱他。
他逐漸有些不滿足這樣的美好不過曇花一現,撩開她的長髮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幾次溫聲問其名諱,對方都閉口不答,只是那細長筆直的腿不聲不響地勾住了他的腰,交叉在後腰上。
如煙如霧的長髮眼看著終於要被撥開,趙忱臨緊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