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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鏡洹突然高聲朝著門口說道:「聽到沒有, 道阻且長, 堅持。」
梓悅嘴角一僵,當即想踹鏡洹一腳, 但被他躲開了。
鏡洹笑著看向梓悅, 但是語氣又微微嚴肅, 他道:「梓悅,我和景希不一樣, 身為朋友,你若是當真這麼痛苦,我不攔著你去尋仇,但是,身為過來人,我還是想勸勸你,並不是將另一個人完全推開就是真的對他好。我當初抱著必死的心去替景希,你看看她現在多恨我,你若是問我後悔嗎?我會說不後悔。萬幸我和她都活下來了,也不幸我和她蹉跎了千年。」
梓悅顯然也是聽進去了,想要開口說話,卻被鏡洹無情的打斷:「梓悅,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在意你了,我不說太多,你自己想想,這酒我不喝,你和君……千羽邊喝邊聊。」
鏡洹起身,臨走前又道:「姓千的我都不是對手,你還擔心他會被匿算計,若我是匿,見到他可能會夾著尾巴跑。」
梓悅被鏡洹最後一句話逗笑了,笑著笑著便感覺鼻息微熱,眼眶微紅。
鏡洹走了,門依舊開著。梓悅覺得挺意外的,她的兩個摯友輪番過來勸她,不是勸她暫緩報仇,而是勸她珍惜身邊的溫暖,所以,是不是她太不知好歹了。
梓悅拿著酒,起身,走到了門外,看著坐在迴廊邊上的千羽。
少年白衣墨發,背靠在柱子上,一腿曲著搭在迴廊欄臺上,手肘順勢搭在膝蓋上,另一腿自然踩地,坐姿隨意卻也顯得好看。
見到梓悅出來,千羽依舊坐著,只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梓悅,與梓悅對視片刻之後,又將視線轉移,看著白茫茫的雪地。
梓悅緩緩走了過去,走至千羽對面,坐下。
梓悅坐下的瞬間,千羽放下那曲在欄臺上的腿,坐姿端正了起來,只是神色微冷,語調也無波無瀾:「這漫長走廊,大人總不會不讓我呆吧。」
梓悅眉眼輕柔,莞爾一笑:「我不是趕你走的。」
方才大門一直開著,裡面說了什麼千羽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梓悅說完這一句話,忽然又停頓了,小唇微動,居然不知如何開口。
眼前忽然伸來一隻大手,千羽修長白皙的手奪過梓悅手裡的酒壺,正好梓悅手裡兩個酒杯,千羽拿個一個,給自己滿上,先飲了一杯。
梓悅看著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在她還愣神之際,千羽已經喝完,並且開口:「鏡洹不是叫我們一邊喝一邊聊嗎,大人若是開不了口,那便聽我說。」
興許酒能助興,千羽又喝了一杯,薄唇被酒侵染的略顯水潤,唇色也艷麗了些,梓悅看著那張臉,久久愣神。
千羽喉間微滾,氣息微亂,道:「梓悅,你聽著,如果墮神是你必殺且做好一起赴死的執念,那麼我,想成為你渴望生的信念。我知道,我可能有些痴心妄想,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仇恨就可以要求別人和你一樣斷情絕欲。」
千羽說出的字句,猶如錐子,一下又一下的戳在梓悅心上,可是,千羽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這是千羽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讓梓悅覺得,他不是那個會事事遷就他,聽她話的會且稱呼她為「大人」的少年。
梓悅內心一直覺得,惹他不開心了,只要她哄哄就好了,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自己一直未曾信任過他,一直覺得,他是該受自己保護的那一方,自己從未將心裡的負擔向他透露,也從未想要讓他成為自己依靠的肩膀。
所以她才會聽了景希和鏡洹的話後才回頭哄他,在她的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