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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響起樂師演奏樂器的聲音,鳶眉卻還像是墜入雲裡, 看什麼都不真切, 只默默吃著自己眼前的那幾盤菜, 咀嚼的聲音也是放得極輕。
好不容易熬到了尾聲, 她吃得半飽,臉上也恢復了些血色。
那邊的臣子們還在比試箭術,箭亭與她隔得極遠,她舉目望去, 只能看到穿著官袍的官員們, 一個個搭起弓箭射向遠處的靶心。
當然,這樣的比試, 還是武將們更加活躍,臣子們喝了酒,顯然也不像剛才那般嚴肅。
她看到有人開始鼓動另一名身著綠袍的文官參與,只見那人連連擺手,可奈何不住那些人的煽動。
最終,連皇帝都開了口,「言御史,朕大家都推崇你,你為何不肯露一手?」
言卿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拱手朝上頭的皇帝道,「皇上,並非臣不願,只是臣箭術不佳,怕丟了臉面……」
皇帝心情也頗為愉悅,聽他這麼一說,反而道,「無妨,你若能射出一箭,只要不脫靶,就賞你十斤大米。」
眾人鬨堂大笑。
鳶眉沒想到這人還是言卿舟,不禁也朝他投去關注的目光。
言卿舟知道推卻不過,他只好繞過案子,緩步走向箭亭。
隨著他越走越遠,她也忍不住支起了身子,扭頭朝他的方向望去。
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卻能在人群中一眼分辨出他那挺拔如松的身姿。
見他在規定的紅線之後站穩,接過內侍遞上來的長弓,又從身後的箭筒裡抽出一支箭來,而後舉起手中的長弓,瞄準前方的靶心,輕輕拉動了弦。
鳶眉雙手攢在了一起,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
猶豫了須臾,只聽咻的一聲,手中的箭便離弦飛了出去,卻聽不到後面的動靜。
直到內侍取箭的時候才回來報,「中靶。」
言卿舟這才舒了口氣,擱下手中的弓,手心已潮膩一片。
他回到底下,對上首的皇帝拱手道,「臣多謝皇上賞賜。」
抬眸的時候,卻與鳶眉的眸光撞到了一起。
他心頭彷彿被她溫柔的目光熨軟,彎起唇角朝她微微一笑。
那樣溫柔的笑意,卻給她提心弔膽的身子重新灌注了力量,於是不自覺報之以莞爾。
很快便散了宴,鳶眉知道言卿舟定是好奇她為何會出現在這,正想找個機會向他解釋,然而一時間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她怕被認出來,只能遺憾作罷。
沒想到剛踅身往回走時,卻又是碰上了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裴疏晏就站在朱牆碧瓦底下,身上緋紅的官袍幾乎與背後的牆融為一色。
況且這個地方尋不見人煙,提前候在此處,只能是為了私下裡見她一面。
當初走的時候她便已經下了莫大的決心,即便是兩年多不見,她對他也已經無話可說,不假思索地掉頭往回走。
「眉眉……」他心頭一急,大步走上前來,輕拽住她的袖子。
鳶眉指甲一寸寸掐進掌心,可她卻渾然未覺,少頃,才回過頭來,冷眼睥睨著他道,「誰是眉眉,裴首輔,你可說清楚,否則……你該知道,不敬之罪,應當如何?」
她的眼神像一把冰錐,一下子便貫穿了他的身體,他心頭一陣絞痛,抬起那雙早已變得滄桑的眼神,宛如瞻仰神佛一般看著她。
她依舊是那樣美,甚至比她之前還更加熠熠生輝,離開了他後,她甚至豐腴了些,再施以脂粉,顯得珠圓玉潤的,令人挪不開眼。
而他失去她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