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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驚春埋下頭,面容愈是苦澀。
楚庭舟暗自咂摸了好一會兒,方才意會過來。歉聲道:「在下失言,還請姑娘勿怪。」
他起身行禮,又是開口作別。
來之前,楚庭舟沒做那些有的沒的設想,只想著單刀直入,頂多委婉兩句,問一問因由。沒成想,真見到眼前女子,見她一步退,步步退,生生將自己逼入退無可退的境地。
再是冷硬的心,也生出些許不忍。
林霽塵與楚驚春之事,楚庭舟其實聽說的不多,也從未將這些閒事擱在心上。但林霽塵為駙馬,楚庭舟卻是十分明瞭。楚庭舟更加明瞭的是,那位嬌貴的公主殿下,是個什麼性情。
公主是絕容不得林霽塵將心思用在旁的女子身上。
是以,白綾一說,不算誇大其詞。
是以,逼問一個將死之人,楚庭舟到底是做不來這種事。
「在下告辭。」
楚庭舟撤身離去,楚驚春瞧著他的背影,於心底喟然一嘆。
今日雖是躲過了楚庭舟一問,她自個也是無法開口反過來問一句,楚小姐如何?
她若開口一問,做出來的柔弱可憐就沒了效用。畢竟,真正的小心謹慎之人,顧著自己已是難得,哪有心思去想旁人如何?
不知楚棲桐境況,今夜見著朱先生怕是不好應對,遑論司予面見四殿下,又該說些什麼。
楚驚春蹙眉不解,這事已然發生,楚家自當瞞得嚴嚴實實,恨不得不叫一個外人知曉。可是於四殿下而言,當是恨不得鬧個滿城風雨,鬧得聖意更改,將與楚家聯姻之人,改為他自個才是。
可怎的,兩日光景已過,整個京城仍無半點風聲。
怪哉!
是夜,楚驚春懶懶地坐在桌前,一面用膳,一面聽煙蘭匯報著,外頭仍無異常。
沒見著楚統領,京城之內,也沒得什麼稀罕事。
楚驚春輕輕「嗯」了一聲,眉梢挑起,忽的想起什麼。
道:「阿澗呢,有些日子沒見他,他近來如何?」
要與朱先生會面,春和樓不是好地方,唯有阿澗所在的張宅,是個好去處。
煙蘭搖搖頭:「掌櫃的可是想他了,奴婢叫他過來?」
「算了。」楚驚春擱下竹箸,又拿帕子擦去唇角沾到的些微油腥。「這兩日用的太好了,咱們去阿澗那,改改口味。」
煙蘭笑道:「掌櫃的若想用的清淡些,吩咐後廚再做些就是了。奴婢看呀,您就是想去瞧瞧阿澗。」才說的這樣蹩腳的藉口。
楚驚春被戳穿也不惱,只道:「是有些日子不見了。」
煙蘭為她拿過披風搭在肩上,瞧了眼外頭暗沉的天色,忍不住又道:「掌櫃的,天色已晚,還是奴婢著人將阿澗叫來,也省得您折騰一趟。」
「我就是想走走。」楚驚春道,「馬車也省了,咱們走著去,總歸不過幾條街,一會兒就到。」
「噯。」煙蘭應著,又為她拿了面紗,以珍珠懸於耳後。
夜色清涼,這個時辰的京城雖比不得節慶之時,亦是熱鬧非凡。楚驚春領著煙蘭特意走了兩條僻靜的巷子,才免於來來往往的聒噪。
及至張宅,阿澗果然正在用膳,亦果然清淡許多。
煙蘭瞧見桌上擺著的一碗杏仁豆腐,和一小碟玉筍蕨菜,不過一人的量。當即開口道:「掌櫃的,您和阿澗先用著,奴婢到後頭灶臺再做一些。」
煙蘭打內院的門出去,楚驚春便順著阿澗的視線,瞧見一道身影從內室轉出。
正是朱先生。
不需刻意提醒,阿澗當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