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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春和樓已然捨去了雲娘,不能再丟掉一個得力之人。
煙蘭清楚地記得姜大人說過,此次所出的高手,便是對付林公子這樣的身手,也綽綽有餘,更何況,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偏就是這樣一個弱女子,再一次從閻羅殿走脫。
煙蘭眼睜睜瞧著楚驚春數次死裡逃生,彷彿是勾魂的黑白無常,都平白怕了她。
一個怎麼都死不了的人,不往深了想,都讓人驚懼不安。
若非是背後有人,便是她這人本身,就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不論哪種,都叫煙蘭此刻跪得慌裡慌張,又是心服口服。
楚驚春瞥著伏在地上的那顆腦袋,並不在意煙蘭道歉與否。
只微微挑眉:「此事姜大人也知道?」
如此說來,林相派了殺手來殺她,怕也做得並不十分隱秘。那太子那邊,或許也是清楚的。
煙蘭腦袋磕了磕地面:「知道的。」
「那正好。」楚驚春道,「代我傳話給姜大人,我要林相的性命,並願以任何代價來交換。」
下一瞬,伏在地上的煙蘭便是猛地抬起頭,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楚驚春。
曉得她不能招惹是一回事,聽說她一個偏僻之地來的女子,竟然下了決心要殺當朝宰相又是另一回事。這已然不是野心滔天,是做夢都做不來的。
煙蘭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回自個的聲音:「掌櫃的,您……您真的想好了?那可是當朝宰相啊!」
煙蘭手上誠然也算是走過不少人命,可都是下賤的命格,死了也無人在意。煙蘭何曾想過,身份卑賤之人,竟可取高貴之人的性命。
甚至有那麼一瞬,煙蘭望著楚驚春的眼睛,莫名相信她說得出,就能做得到。
真是詭異。
楚驚春神色淡淡:「他要來殺我,我自當反擊。」
「可是……」煙蘭一張小臉擰成一團,又艱難地舒展成極是彆扭的模樣。「掌櫃的,恕奴婢多嘴,於主子眼中,您似乎已經沒什麼可交換。」
煙蘭跟在雲娘身邊多年,也見過姜大人無數次,大抵明白姜大人的性情手段。
預設楚驚春被人除去,便是這枚棋子沒了用處。既是沒了用處,又談何條件。
楚驚春照舊不以為意:「你只管傳話就是,他現下或許不知我有何用,不妨細細想想,或是與人商議過再行抉擇。」
今日之狀,連當朝宰相都親自出手要她的性命,便是姜大人親自出頭,怕也難以保全她。此局看似已沒了解法,甚至兩方勢力都預設她的死期,覺著她沒了用處。
然有一點,她沒死,且不會死。覺著她無用不妨事,只要他們於她而言是有用的,她自個便可暫且顯得有用些。
煙蘭張了張嘴,終是嚥下勸說的言辭,道:「是,奴婢今日便傳話給主子。」
煙蘭匆匆離去,多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才折返。楚驚春見她進門,與往日一般為她添著熱茶,又奉上一碟糕點。口中還說著,「掌櫃的,這是後廚新做的酥黃獨,您嘗嘗。」
楚驚春看一眼手邊金黃的酥黃獨,芋頭做得吃食裡,這一味外層酥脆內裡軟糯,算是上佳。從前她也用上幾口,此刻倒沒什麼胃口。且她思慮事情,慣常喜歡靜靜地,遂只輕輕「嗯」了一聲,腦中思緒並未被打斷。
又沉靜了大約半截香的時間,楚驚春終於悄然吐出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一面與侍候在旁的煙蘭道:「許久不出門了,跟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