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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掌櫃的口中得知,這位三公子名喚徐蜚,是徐家老夫人的小孫子,一出生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老夫人溺愛之下養成了個驕橫跋扈的性子。仗著徐家和柳家勢大,平日裡沒少胡作非為。偏偏背景太硬,無人敢惹,能惹得起的又大多不願跟他計較。只因徐家出了個賢妃,又出了個六皇子,備受皇寵。
醇楓樓的酒別具匠心,聲名遠播,吸引了不少好酒之人。徐蜚是醇楓樓的常客,但是聽聞日前他在街上縱馬傷人,恰巧被才回京的景王殿下看到教訓了一頓,灰溜溜地躲回家去禁了足。
「平日裡也是單為這位爺留著雅間兒的,今日生意實在好……本想著多半不會來,誰知竟然……小公子,您看這可如何是好?」掌櫃的滿腦袋都是「壞了壞了」,這位爺是出了名的難纏,但也是出了名的出手大方,開門做生意就沒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進來了自然要伺候好,還得伺候的舒心合意才能讓人下回再來送銀子。掌櫃的也不想惹這尊瘟神,偏偏就給撞上了。
看看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公子,能處理得了嗎?掌櫃的心裡嘀咕。
掌櫃言外之意,沐驌和沐清溪待得這間屋子其實就是原本給徐蜚長留的,因為沐驌來得突然,掌櫃的又以為徐蜚禁足不可能出來,結果就鬧了這麼一出。
「我知道了,掌櫃的辛苦,先下去看看。」沐清溪說著話,心底思索起對策。
路過二樓的時候便見方才那些興致勃勃辯論得熱火朝天的學子也靜了下來,人少了許多,恐怕是見勢不好,躲了出去。樓下的動靜鬧得這麼大,此時誰還有心情計較輸贏,留下的也是等著看熱鬧得多。不過,這些人眼中幸災樂禍的意味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公子且請息怒,酒樓敞開門做生意自該是來者不拒,先到先得,公子既然來晚了,又不曾提前預定,怎能責怪酒樓掌櫃?」
沐清溪走到大堂就聽得一道清雅溫潤的聲音傳來,話語聲不疾不徐,叫人聽在耳裡便覺得很舒服。
徐蜚斜眼瞧著眼前的書生,嗤笑一聲,「爺是什麼身份,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性!來人,給我繼續砸!把這礙事兒的小子給我拖走!」
「且慢——」
「住手——」
兩聲同出,一個明澈清靈,一個溫文爾雅。
林疏聞聲看去,只見樓梯旁不知何時多了個十二三歲的小公子。看起來有些瘦小,面龐白皙柔嫩,五官精緻的像是春天裡枝頭綻放的梨花,一瓣瓣清白分明,又透著幾分通透的靈氣。一雙杏眼又圓又亮,眼波流轉竟讓人生出一種不敢直視的眩暈感。
一時間竟讓他看呆了。
「多謝公子仗義執言,樓中瑣事不敢勞煩,累及公子雅興,萬望海涵。」一樓的大堂人已經走空了,沐清溪穿過滿地的狼藉,走到身著粗布直裰的書生面前道謝。
走近了才發現,這人似乎就是剛剛領頭辯論的兩個人之一,五官長得端正,濃眉大眼,眸光清正,卻因為書生氣無端多出幾分耿直。能在此時不畏強權仗義執言,這人應該是個好人,卻太耿直了。滿樓裡那麼多看熱鬧的,就他一個人出聲,二樓那些幸災樂禍的也是因為他?
林疏聞聲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愣住了,忙不迭地還禮,連聲道:「不敢不敢,舉手之勞。」心下卻覺得這小公子的聲音真是好聽極了,就像是冬日山間的白雪融化的聲音,浸透到了骨子裡的明澈。
「你是這家酒樓的東家?」徐蜚驚奇地看著眼前的「小公子」,林疏是個書生氣的傻子看不出來,徐蜚出入勾欄瓦肆,家裡丫鬟通房一大堆,一眼就看穿了沐清溪是個女嬌娥。眸光在那冰肌玉骨的臉上打量了一圈,眼中興味十足。
那目光太過露骨,沐清溪想忽略都不行,心底不禁泛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