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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適時地紅了臉,那些笑的人反而多了幾分善意,少男少女的懵懂情懷,又是處在這樣的年紀,小姑娘聲音清澈如山澗清溪琤琤淙淙,言語間大方不作偽,別是一番風流瀟灑。
就連明華公主都目露慈愛,眼中帶著鼓勵。
小姑娘彷彿膽子大了一點,聲音微微抬高,「因為是在母親的小書房中所見,字跡是父親的,日日觀摩,越看越是喜歡。」事涉父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哦,原來是安國公寫給安國公夫人的,難怪了,當年安國公夫婦倆伉儷情深,滿京城都知道。
不過,小姑娘怎麼說起父母軼事?似乎離題了……
「當時年紀小,只覺唇齒餘香卻不解其意,央了母親好久都不肯說,後來還是外祖父為我解惑。」
小姑娘的外祖父是誰來著?
哦,大儒杜玄啊!
杜太傅會怎麼解釋這首《擊鼓》呢?
「我才知道,原來這首詩是一位在外徵戰的將士寫給心上人絕筆詞。戰火不止,無從所歸,天涯相隔,誓言成空。也才知道,這句詩還應該有後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父親不是不想寫,而是不敢寫,因為明知做不到,不想空給母親留下幻想。」淡淡的嘆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原來……如此。
一代名將,沙場叱吒風雲,面對妻子時卻不敢留下白首共老的誓言,何其可悲?
安國公的名號對於屏風後的女孩子來說可能只是茶餘飯後閨中談論的一個符號,但對於在座的男子來說卻是有血有肉的人。他足智多謀用兵如神,是大梁在北境最堅固的屏障,這樣神祇般的人竟也有如此軟弱的一面麼?
「沐二小姐這話可是說安國公其實並不想為國徵戰?」柳嫵忽然出聲。
座中眾人忽然醒悟過來,沐清溪這番話表面上看是一代名將與妻子恩愛的佳話,若是往深裡追究,卻有可能被解讀成安國公心存不滿不願為國效力,這可是大不敬。
柳嫵是有心還是無意?
小姑娘渾不在意地笑笑,臉上還帶著些緋紅,像是偷偷跟別人分享自己發現的關於父母的趣事,有些激動還有些心虛,卻一點也沒有惶然。
「柳小姐怎麼會這麼認為?我父親一生為國,鞠躬盡瘁,從無半點藏私,沐家一門上下自祖父起,只有上不得沙場的,沒有臨陣脫逃的。若父親當真有私心,就不會由著哥哥從軍歷練。」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反駁。
沒人覺得她失禮,沐家上下自沐倫到沐清泉無一不是為國捐軀,柳嫵竟然還這樣質疑,換成我我也會生氣——每個人心底的念頭。
柳嫵還想再說,沐清溪卻又氣呼呼地說道:「柳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斷我,娘親說這樣很不禮貌的!」
沐清溪說是十三歲,其實是虛歲。因為生日太小,勉強才算十二歲,又因為自虛歲十歲起就沒好好養著,身量尚小,容色再好也帶著幾分稚氣,輕易地便叫人覺得憐愛,一如這指責也讓人覺得合情合理——小姑娘還小呢,一口一個娘親,可愛得緊。
屏風後的殷茵沒忍住捂住臉——真是沒眼看,沐清溪你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柳嫵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轉瞬即逝,緊接著便端莊地笑道:「是我心急了,擔心沐妹妹你言辭不當,沐妹妹且繼續說,我保證不再多嘴。」
沐清溪暗道柳嫵狡猾,三言兩語就把方才的失禮推脫開,為了表示親近「沐二小姐」都變成了「沐妹妹」。又話裡話外地表示是因為沐清溪「言辭不當」在先,她是出於好意提醒。
要你提醒!
沐清溪心中默唸。
面上轉出個單純的笑容,裝無辜誰不會?
「我知道柳小姐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