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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為掌櫃的,應知少了位炙手可熱的紅倌兒,春和樓一年要少多少進項。如今你又要折了另一個,雲娘,你告訴我,你是為何?」
雲娘腦袋不覺低了低:「奴婢只是覺得,留著這樣的女子,或許會帶來更大的禍患。」
「禍患由人而起,可單聽你講,我便不覺得她錯。」男子道,「我且問你,蘇蘇針對輕白你可知曉?蘇蘇將人捆了,你是否又是一無所知?」
「奴婢……」
「你不知,乃是無能。你知道,便是放縱。」男子緩緩站起身,大手拍在雲娘肩上,似有警示,「雲娘,你瞧不慣一人,多得是法子給她教訓,偏選了最蠢的一種。」
如今,叫他折損了最紅的姑娘,還要折損另一個。
雲娘被戳破得徹底,身子一軟,猛地跪在地上:「奴婢知錯!」
男子瞥她一眼,眼底夾雜著些不耐,聲音出口卻又是尋常。
「起來吧!」他道。
雲娘緩緩起身,聽男子又道:「雲娘,可是因為她太美,連你也生了嫉恨之心?」
「我沒有!」
雲娘猛地抬起頭,迅速反駁。迎上男子遞來的視線,方才垂下頭,小聲道:「奴婢沒有。」
「去吧!」男子擺擺手,沒再多說。
雲娘離去後,一年輕男子自另一間房步入。
年輕男子道:「雲娘所言並非全無道理。輕白姑娘在這樁樁件件裡,看似無辜,卻無一不顯示出其行事作風與尋常女子大不相同。這樣的姑娘,極難受控。」
男子的目光落在年輕男子臉上,比方才面對雲娘更多幾分探究。
「從前,你可不是這樣說。」
年輕男子臉色一僵,再張開嘴,便不如方才那般義正嚴詞。
「是小婿錯了,先前對輕白姑娘不甚瞭解。」先前無人告訴他,那個看著柔弱無依的女子,竟能夠果決殺人。如今,又毀了另一個女子的面容。
縱是他覺得不可思議,也不得不承認,雲娘所言自有其道理。
男子乜他一眼,沉沉道:「或是雲娘年紀大,腦子不大好使了。」
斷得清是非,分不清輕重。
年輕男子垂下頭,不敢多言。
門外,日頭漸漸升起,兩人在院中也不再逗留。只是不知,不遠處的另一個宅院裡,有人伏在屋頂將這裡的情形瞧得清晰,聽得真切。
楚驚春一路悄悄尾隨雲娘而來,待瞧見那年輕男子的面目,忍不住笑了。原來這世事兜兜轉轉,自個成了個圈。
她何曾料想,這春和樓的幕後之人,乃是王公子未來的岳丈姜大人。如此說來,王公子來春和樓那日,是掌櫃的特意安排叫王公子見了她。
那是一次考驗。
據楚驚春所知,姜大人官系一品,膝下庶出的兒子眾多,嫡出的卻僅有一個女兒。姜大人對這個女兒極是看重,挑選姻戚應是用盡了心思。
照此說,既是看重了王家,偏又要一試。試過了又不改心意,可謂多此一舉。
然則都是旁人家事,楚驚春所慮,乃是這最是繁盛極為惹眼的春和樓,幕後之人竟只是個朝廷一品官?
怕不止如此。
楚驚春折回春和樓,接下來幾日,春和樓果真如她預料,對外宣稱她與蘇蘇皆染了風寒,不接客。想來,是想趁此機會將司予徹底抬上去。
只是不知,因何叫她也不再見客。莫非是警告?
數日後,煙蘭為她換茶的間隙,再度提及司予。
「姑娘可記得先前以十萬兩拍下您的那位張老爺,他今兒又去見了司予姑娘,怕是又要留宿呢!」
昨日那位張老爺便住在地字十一號房,昨夜煙蘭已然同她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