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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鈴,我沒想要殺這個公子的。只是阿嬤讓我下山幫忙領莫翠嫂嫂的屍體,不想在半山腰碰見有人追殺他。我把那些人騙走救了他,但他誤會我也是來搶屍體的,綁了我讓我帶他下山。我這想著都到這了,哪兒還有往回領的,所以把他騙到山裡來了。但我沒想要殺他,是寨子裡的人一見到莫翠嫂嫂的屍體就氣瘋了,嚷著要燒死他報仇,我攔也攔不住。」
「我知道了,阿嬤呢?」
銀鈴往棺木前看去,並沒有看見有守靈的人。寨民們都跑到了祭臺上看熱鬧,只有幾個請來作法事的巴代法師僵在靈堂裡不知作何是好。
「請法師繼續」
她向前拜了拜,用苗話說了繼續靈堂才又響起了金鼓聲。
「阿鈴,阿嬤生病了,在房間裡歇著。」
驅雲拉著銀鈴示意身後的陸清河和何玉跟自己來,幾人繞過靈堂小棚來到簡陋衫木門前。
「阿嬤,我是矮寨的二姑娘。」
銀鈴先伸手敲了門,稍等片刻裡面沒有響動,才推了門。一眼就看見從床上跌下來的老太太,八九十歲的老人家。頭髮花白,頭上抱著鬆鬆垮垮的頭巾,身軀隨著年歲的增長慢慢萎縮成小小的一團。
以至於陸清河第一根本沒看見人在哪兒,直到銀鈴和驅雲跑上前將人扶了起來。他才看見那是怎樣一個亂糟糟的老太太,牙齒全脫落了,癟著嘴,從嗓子發出來的聲音又尖又細。
「二姑娘,我沒有要燒死人的,我沒要燒死人的」
她用乾瘦的手指抓著銀鈴的胳膊,潤著眼一直在重複這句話。半響才看到屋子裡的陸清河和昨夜出現在寨子的男人,現在他沒被燒死,而是好好的從祭臺上下來。老太太嚇得身子直發抖,掙扎著從床上下來跪在地下磕頭。
「大老爺饒命,我沒有要報仇的。饒命不要殺我們,我只是看我那痴傻的兒媳婦可憐,才想要領回她的屍體回來埋了的。」
陸清河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大概還是猜到了意思趕緊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老人家起來,沒有照顧好您兒媳,讓她冤死在獄中是官府的錯,對不起。」
聽見這話,銀鈴愣了一瞬,怔怔地看著陸清河。回過神來後,湊在老人家地耳朵邊大聲道:
「阿嬤,這是縣衙裡的陸大人,是他和這個何大哥一起將莫翠嫂嫂送回來的。」
她指了指屋子裡的何玉,又繼續寬慰,「陸大人不會怪我們的,我們都誤會了,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別怕!」
脆生生的說話聲響在屋子裡,嗓門又大又脆。老人家耳背,聽見了銀鈴的話卻還是不敢相信,以為陸清河是來興師問罪的。
「老人家別怕,我是乾州的新任縣官。是來給你們做主的,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們了,別怕啊。」
陸清河溫和哄著,同銀鈴將老人扶回床上,抬眼看見了木桌上的牌位。沒有名字,只是一塊光禿禿的木頭,卻受著香火。他知道那是誰,莫翠的丈夫——一個四十多歲的打柴漢子,死在了半年的苗亂中。
但靈堂的那具屍體只有二十歲不到,一個花一樣的年歲。他不知道一個比銀鈴大不了幾歲的姑娘,怎麼會委身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
陸清河晃了一瞬,回過神來示意銀鈴他將自己的話翻譯給老人家聽。
銀鈴噎噎嗓子,湊在老人耳邊用苗話重複道:
「阿嬤,大人他呢是乾州新來的大老爺,是個好人。是朝廷派來給我們主持公道,有他在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我們了。他的官特別大,什麼事都可以管,他會給莫翠嫂嫂一個交代的!」
小姑娘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帽子掛在陸清河腦袋上,老人聽著她的動了動渾濁的眸子,殷切切的問道:
「那比他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