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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樹旁挨著長了棵枇杷樹,鄒遠爬在樹上,一個一個的往地下丟那紫皮胖子,應道:
「約莫快了,山中的地形也摸的差不多了,下次再進山來就要動員寨民們擇地開荒了。朝廷這次推行新政下了功夫,聽大人說誰家開出來的地就算誰家的,這可是天大的好處。到時候就需要咱們這些精通官苗雙話的人,多多在山裡給寨民們宣講,這新政就沒有推行不下去的。」
苗疆的山林地皮以前是巴氏土司的,山中的林稅、田裡的田稅、河中的魚稅都是交給地方土司的。
寨民只按人丁只留下口糧,剩下的都交到乾州的宣慰司去的,然後再上交部分朝貢。後來因為巴氏壓迫得太厲害,苗人受不了了,又逢土司內亂,便是乾脆一口氣造反了。
朝廷抓住這個機會,趁機收復乾州。苗疆遂納入大昭版圖中,在此設定流官管理地方事務。但朝廷的流官管的並不比土司好,各個山寨立起了山頭,多了幾分匪氣。
開荒的事銀鈴聽陸清河說過,朝廷特許開出的地歸寨民所有。這在中原,只有在開國高祖皇帝時候,止兵戈,天下休養生息的時候才會有。但時歲一久後,當初分給老百姓的田又都到了豪強手中去了。
小姑娘聽著鄒遠的話,彎腰撿起地下的八月炸,頗為感慨道:
「鄒大哥,你們的皇帝怪事厲害的。旁的皇帝都沒有這份心思搭理苗疆,只他一心想要收復,還在這裡推行新政。算算從啟德二年至於大昭,苗疆都丟了三百年了。」
鄒遠:「丟的再久都是要回來的,以後啊苗疆只會越來越好,朝廷也會越來好。」
扔下最後一隻瓜,樹梢的人麻溜的下樹。背著滿滿的一兜山貨下山去,走到水田邊時,繪製山中地圖的陸清河已經不在了。猜想他該是先一步回寨子中去了,銀鈴和鄒遠拿著八月炸,邊走邊吃慢悠悠的晃蕩回去。
山中可真是沒什麼事可以做了,早上往山林中走一圈繪製地形圖,不到中午就能回來。午後差役都在石家小院裡核對帳目,謄寫魚鱗冊和黃冊。這原本是該回衙門做的事,現下在山中已經快要校對完了。
倆人回來,眾差役就圍上來湊熱鬧,分食簍子中的野果,吃個新鮮。
但陸清河不在,不離身的皮裘放在堂屋的竹椅上。銀鈴揣著兩隻八月炸找去,石家老太笑著告訴她。
「適才出去了,看著像是往後山去了,二姑娘有事尋找你們家大人?他一個人管著你們這麼一大幫人,事不少,我看他這兩天像是有些不舒服的樣子,時常披著大裘衣坐在太陽底下。」
「阿嬤,我去看看他。這是我剛才在山裡摘的八月炸,您嘗嘗。」
將瓜塞給老人,小姑娘就晃蕩了出去。石家就在後山山腳,鑽進山裡尋了一圈也沒見到人。正是往回走,山腳的牛欄中響起悉悉索索的動靜,一道身影從裡閃閃出,迅速沒入林子中。
輕功一流鑽進山中,銀鈴幾乎是拔腿就追,但是人已經消失了。像是她晃眼看錯了一樣,想想竟不知真假。
「別……別過來!」
牛欄中,陸清河的驚叫聲響起。木棍聲咚咚的敲著,胡亂驅趕著衝過來的龐然大物。叫那哼著熱氣的老牛一角頂在半空中,他憋不住終於大喊大叫了起來。
「銀…銀鈴,救命!牛牛頂人了,啊……」
他又很沒有骨氣的大聲呼救了,上次這麼怕死還是叫老鄉給他開瓢的時候。
只是牛欄外後的姑娘根本沒出聲,他倒是喊的奇準,像是早就知道她在外面一樣。
銀鈴間喊叫聲,立即本來。只見弱不禁風的人被老牛頂在半空中,面色痛苦難堪,手腳上下揮舞。老牛頂的更用力,死死的把人頂在牛欄上。
陸清河感覺自己的內臟都要被頂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