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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昉南見她這樣,心中很懷疑她是否還能正常說話。
「公主喚我來,是有何事?」他離得很遠,不知是不敢還是不想看見那個女人。
長寧聽見他的聲音,雙眼驀地睜大:「阿南!」
慕昉南靜靜地看著她瘋狂扭動著想抓住什麼:「阿南,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他!」
他眉頭緊皺,不由得走近了些:「你說不想相信誰?男的還是女的?」
只是他剛一靠近,長寧又縮排被子裡去了。
慕昉南無力地嘆氣,她的癔症越來越嚴重了。
「不要……不要靠近我!」長寧尖銳地叫喊,「不要碰我!滾開!不要…不要碰我!」
她又開始出現幻覺,以為是那個男人來了。
慕昉南沒有猶豫地走上前隔著被子抱住她企圖喚醒她:「阿母,是我,阿南。」
長寧哭著喊著,用力地踹他,慕昉南死死地抱緊不肯鬆手:「阿母!我是阿南啊!」
他的聲音喚回了她些許理智,長寧從被子裡探出頭,語氣虛弱:「阿南?」
慕昉南鬆了一口氣:「是我。」
長寧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抱緊這個單薄的少年,這個曾經在她懷中依偎著的孩子:「對不起,阿南……是阿母對不起你。」
慕昉南忽然感到迷茫,他的心臟想被利爪扒開一樣劇痛,這個曾經無數次傷害他的女人,此刻在給他道歉。
他咬緊牙關忍住淚意:「你是已經病好了,還是現在也還在犯病?」
長寧崩潰地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我不知道。」
慕昉南麻木地任由她伏在自己身上哭泣,哭鬧,此刻長寧才彷彿是一個小孩。
在她身上,慕昉南看見了當年那個稚嫩的自己,那個抱住母親求她可憐的自己。
不一樣的是,長寧那時踢開了他,他此刻卻不能狠心推開她。
其實,他一直在等這句對不起。
渾身開始刺痛,慕昉南知道是茗素花的毒素在發作,這一刻他又想起她對自己做了什麼,猛地推開了她。
「阿南……」
長寧也哭累了,呆滯地看著他。
慕昉南不想問她剛剛奇怪的話語和行為是為什麼,他害怕知道那又是她的詭計。
「如果你現在是清醒的,告訴我,許江桓那天晚上到底和你說過什麼?」
他不信,他一點都不信長寧什麼都不知道。
長寧不自覺地發抖,「你……你在說什麼?」
她眼睛躲閃,慕昉南愈發肯定那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她不會這麼害怕又心虛。
慕昉南冷若冰霜,似乎毫無感情地審問著:「我再問一遍,那一晚,發生了什麼?」
長寧淚眼朦朧地陷入回憶,眼前的模糊漸漸變為實質。她又看見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那年天啟的雪格外大,甚至積滿了厚厚一層,長寧坐在搖床旁看著這個她又愛又恨的小人。
「你為什麼非要出生呢?」長寧就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你真是命大,我怎麼弄,你都掉不了。」
她又想起季景梧的威脅,她和這個孩子,都只是他王位的墊腳石。
長寧第一次那麼絕望,她害怕,她也不敢告訴慕世豐,那樣季景梧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她想著,再次試探著將手伸向他的脖頸。
小嬰兒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以為阿孃是要逗他玩,反而開心地將手搭上去。
小白玉糰子笑得如此可愛,長寧又一次心軟了。
門外忽然傳來重重的叩門聲,長寧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