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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著，來了一場放下偏見的較量。

梓悅勾唇一笑：「我是不曾去過，但你又何曾在地界呆過，你又怎知，地界會比你在天界待著舒服。」

千羽看著梓悅，忽然輕笑了一下：「大人想要說什麼便說罷，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

梓悅面上閃過一絲被識破的囧色。

其實她問這麼多，就是想確定此人會不會在地界待很久，確定此人是不是真的有想要留在地界當差的心。

這人是個好苗子，培養出來能給梓黑梓白減輕很多負擔，所以，梓悅也在糾結。

天上下來的有太多不實務的人了，總想邀功建美名，如果此人被自己教得差不多了，這人又重返天界了，那自己還不如當初就叫他打雜，省的浪費那麼多時間去培養。

梓悅輕攪著碗裡的粥，發著呆，不說話。

「大人，粥涼了。」千羽輕聲開口提醒。

梓悅仰著頭看著外面，道：「下雨了。」

千羽隨著梓悅的視線看去，果然，外面景緻模糊，細小雨滴擊打在樹葉上、屋頂上，發出別樣的聲響。

千羽：「今早起來還出太陽了。」

「這世上，又有什麼是不容易變的呢。」梓悅回過頭看著千羽，笑著吩咐，「下雨天，有些鬼民的安宅會滲水，你下去一一檢視一下，如果有發現漏水，或者進了鼠蟲的，你安排修繕一下。」

這突然來的安排讓千羽一愣，但少年還是極快的回過神來，領命：「是。」

說完，起身離開。這會，梓悅沒有再留他。

千羽的身體逐步消失在了樓梯口，聽願樓又恢復成剛才的安靜，梓悅提著筆，又欲開始新一輪的聽願。

凡間百姓的願望諸多繁雜，沒事跑廟裡說廢話的有，但更多的，是來廟裡虔心祈願的。

千羽的腳步聲消失在了樓梯口，可一會又在樓梯口響起，千羽又回來了。

「大人。」千羽站在樓梯口喊她。

梓悅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頭：「怎麼了？」

千羽開口：「記得喝粥，不然要涼了。」

梓悅側頭看著不知何時被自己放下的碗筷，託盤裡的一碗粥少了一半，還有一個饅頭一碟小菜，她動都沒有動過。

之前梓白是這麼說她的來著：

「大人呀，你別總是辦公忙得忘記吃飯呀，我們在的時候你就在我們面前吃的很香，我們一走，你就任由剩下的飯菜放在碗裡涼，再這樣我們看著你吃完啦！」

後來，習慣依舊沒改成，每回她都會吃上一些，梓黑梓白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會，她又被提醒了。

梓悅笑著拿起碗，將碗裡剩下的粥一飲而盡，然後拿著一邊的饅頭咬了一口，腮幫子鼓鼓的，道：「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看著這樣的梓悅，千羽不禁輕笑了一下，眉眼舒展，薄唇微彎，這是他第一次在梓悅面前露出這樣的笑容，然後才轉身離去。

梓悅一邊咬著饅頭，一邊回過頭，手執起筆來辦公。

自稱「好色」的梓悅大人，忙起來什麼都是浮雲，吃飯是浮雲，連剛才一晃而過的美色，也成了浮雲。

乘著雨色，一人撐著油紙傘跨出梓悅居的大門，調皮的雨珠在傘沿連成簾落下，給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姿，蒙上的一層朦紗。

雨煙下少年的背影逐漸遠去。

夏日的天氣總是多變，晌午雨霧連連，下午陰了幾個時辰，便開始放晴了。

此時到了落日時分，天邊更是如火紅霞一片，和青灰色雲層交映在一起，美得不可方物。

梓悅每天便喜愛在這個時辰沐浴。

第10章

梓悅沐浴的地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