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第1/2 頁)
周圍的謾罵聲夾雜著哭泣聲響起:
「姓梓的,你安的什麼心啊,你說我家麼兒在小後山,我大兒子去找,我大兒子被狼咬死了,我的麼兒也沒有尋回來,你安的什麼心吶!」
「你和我們說三月十五適合進新屋,可是我家男人被樑子給砸死了。」
「我們全村對你們一家不薄啊,你何故要騙我們,你們一家未曾缺衣少食,都是我們供出來的,你算的不準也就罷了,又何必騙我們。」
「滾出我們村,滾出去。」
梓悅緩緩蹲下身子,覺得這一幕有些令她窒息。
她爹曾是被一村請來守護一方的修士,曾經他爹是受人敬仰的存在,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爹驅邪看風水的能力越發不靈,後來遭到了全村的驅趕。
梓悅記得,梓悅都記得,那個時候,那團東西就在不遠處看熱鬧,都是拜他所賜,都是他害的。
「是你害的,不是我。」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梓悅猛的回頭,這一次,她看見了墮神匿。
梓悅提著劍,怒吼著揮了過去。可是劍身穿過匿的身體,對他沒有造成絲毫傷害,而匿,也沒有看見她,而是對著站在爹孃中間的那個不滿十歲的梓悅說的。
他俯著身,朝著還是小孩的自己唸叨著:「梓悅,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愧疚嗎,可是愧疚改變不了任何東西,告訴我,你想你爹孃不被罵嗎,你想你們家恢復從前嗎,把靈魂賣給我,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那時候的自己抱著娘一直哭,她爹攔在她們身前,替她們娘倆擋去迎面投來的石更物,甚至捱了幾個村名大石頭的投砸。
那一年,他們家從富裕變的家徒四壁,從有家,變得無家可歸。後來他們搬出村子,她娘從養尊處優變得開始操持家務,他爹從耍劍強身變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普通百姓。
他們從原來的村子離去,走進了另一個村子,她爹隱藏了自己的一身本身,成為了陳陳懇懇耕地的農夫。這樣平安的過了兩年,梓悅以為匿放棄了,因為這兩年他沒有再出現,可是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成了她永遠的噩夢。
梓悅緩緩回神,此時的她,已經跪在了地上,而地上,是被血染紅的泥地,這應該是她見她爹孃的最後一面的時候,看著地上橫躺的屍體,十歲的自己解下了自己一直戴著的紅繩,將紅繩放在血流之下,看著紅繩被血水染的濕濡,那是自己背負血債的開始。
十歲的自己從血泊中站了起來,梓悅也提著幻霜站了起來。
手腕上、耳垂上、發尾上的紅繩隱隱發燙,周圍的景緻開始變幻,梓悅又看見了幻世鏡熟悉的風景,和剛才的幻境比起來,這一些似乎都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眼前的路又出現了,這一次,梓悅走的比之前還要堅定,周圍的怨靈也沒有再來侵擾。
「咕咚咕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梓悅知道,往生河近了。河水發出的聲音很奇怪,梓悅沒有糾結那麼多,畢竟恨世鏡,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呢。
河的兩岸都是屍骨,遍地骨頭一半露在外面一半埋在土裡,而梓悅儘可能的避開那些白骨。
再走兩步,她就能看見往生河河裡的場景了,想必,那團不人不鬼的東西正泡在河裡等著她呢吧。
梓悅握緊了手裡的幻霜,正想抬腳朝河邊邁進,忽然,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梓悅。」
梓悅身子一僵,提著劍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這道刻在靈魂裡的聲音,她太熟悉了。
梓悅轉身,看著身後那團透明又不透明的東西,甚至那團東西一會人形一會又變成其他形狀,不是匿又是誰,這一刻,梓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