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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難道還能殺盡天下人嗎。」宋喻生接道。
怕被尋仇乃人之常情, 那些人怕被何洪事後報復自然也不敢再去說真話,但是若讓一堆人聚在一處呢, 他們還會怕嗎。
都說法不責眾, 何洪就算是尋仇,又能尋誰的仇,尋盡天下人的仇嗎。
他敢去尋, 那些人也不怕了。
溫楚也不再去顧先前兩人之間的糾葛, 馬上就開始去尋了人來。
午門那處。
何洪還在質問黃健, 他道:「他們都說不曾和泥摻沙, 怎麼了, 這泥就只有你能見得,就只有你看得到, 摸得到嗎?蒼天有眼,即便是血口噴人,汙人清白,也不似你這樣的!」
那些個說了假話的人頭都低得死死的,就是連一點都抬不起來。
他們上頭的人打架,死得也只能是他們下面的人。
黃健知道,他們說假話,怪不得他們,他們敢說真話,也沒活路。
他指著何洪道:「你這樣的人,竟還敢去說什麼蒼天有眼,還敢去厚顏無恥說些什麼蒼天有眼!蒼天若真有眼,你還能活到如今?何不降一道天雷來劈了你!」
何洪冷哼,道:「豎子狂言,事到如今還在嘴硬,你要人證沒人證,又物證又沒物證,只憑你一人之言,就敢去說這事如此,那天下又還有沒有王法,又還有沒有規矩了!」
何洪說著說著就又跪到靈惠帝的面前,淒聲哭嚷道:「皇上,身為人臣,我也不敢有所私心,可是遭到了他人這樣的毀謗,我豈能忍,豈能受得住啊!還請皇上下旨殺了這人,否則往後還究竟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啊!」
皇太后也適時出聲,說道:「皇帝啊,這人,不過是跳樑小丑爾,叫他活著,那還真是有些害人了。」
「是嗎?可朕怎麼覺著,他說的話,確也不假呢。朕雖年紀稍長,你們又將朕的耳目去斷了乾淨,便真以為朕就成了個眼盲心黑的聾人了嗎?你們想殺他,你們為何想要去殺他?」靈惠帝冷聲笑,自問自答道:「總歸是,得罪了母后的人,都沒有能好好活下去的。兒子鬥膽去問一下,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還是母后的天下。」
靈惠帝根本就沒想皇太去能去回答,畢竟答案顯而易見,她就算不認又能如何呢。
「都說朕是上天之子,都說朕是天下之主,可母后自朕登基之後,可又是否認朕為主?你們可曾尊朕為主?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朕也懶得去跟你們再計較些什麼了。但朕還真有幾分好奇,待朕去了以後,長哥兒還能不能從你們的手上登上朕這個位子呢?你們又會不會尊他為新皇呢!」
靈惠帝的聲音帶了幾分厲色,他從沒有在皇太后面前,這樣疾言厲色過。
一個跪久了的人,是很難再去站起來的,太傅死了的時候,他沒能去站起來,可是今日,或許是知道,若再這樣下去,他誰也保不住。
他知道,若他真死了,勢必要起一場宮變,何洪,皇太后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皇太子上位。李惟言若是鬥不過,那麼,溫楚也好過不了。
黨爭就是這樣,一黨起,萬黨落。
尤其是叫何洪這樣的人上位,不只是李惟言他們的災難,還是大昭的災難。
靈惠帝愚鈍瑟縮了一輩子,在這樣的時候還要繼續當個縮頭烏龜嗎。
為何,太傅能死,黃健能死,偏他就死不得。
他們能爭,偏他就爭不得?!
他今日非就要爭,非就要扯破了臉皮去爭,非就要豁出了命去爭。
皇太后也算是看明白了,好啊,今日是逼得他們一個兩個都不要命了是吧。
聽靈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