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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健道:「事到如今,你話至此,不說我也能猜了個大半了,敢去做,是因在這背後有人,所以便毫無所畏。」
夜色寂寥,黃健頓了頓,他伸出手,指了指天,他直視著韓企道:「他們頭上有人罩著,是那片籠罩了大昭臣民,最黑最暗的天--何家人。」
「對否?」
韓企沒想到黃健一下子便能猜出背後之人,道:「果然,能高中探花的人,蠢不了。」
韓企想到了將要說的事情,嗓子便止不住有些乾澀發啞,他清了清嗓子後道:「既你能猜出來這些,我便也不再去遮遮掩掩了。」
他說起了何家人做的事情。
「何洪他們在京都北城邊,十幾裡開外的郊外,盤了坐莊子,你可知道那些莊子是做什麼的?」他沒想讓黃健回答,指了指小青住著的房門,繼續道:「裡面便鎖著像她那麼大的孩子,一些是從那些人販子手裡頭買來的,只不過,你也該知道,這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樂意賣孩子的父母,若光是人販子那裡買,還不夠,他們便從其他各種渠道弄來這些孩子,偷偷搶搶,到處都是法子。總之,男女不忌,年齡不拘,多十一至十三,只要他們生得好看便夠了。他們把這些孩子鎖在了莊子上面,至於做什麼用,你想也知道。」
「瘋了!喪心病狂至此等地步,若禽獸都不如!」黃健氣到極,說完了這話就連胸口都在上下起伏。
韓企見他這樣,待他平復了心情之後才又繼續說道:「何止於此,若真是供他們何家人享樂,倒也用不著這麼多。他們對這些孩童的需求量很大,因為不只是何家人,他們還帶著朝中那些私交甚好的官員一起去,也是用此,鞏固他們之間的盟友幹係。那些官員大臣們,白日裡頭衣冠楚楚,脫去了衣服,便是禽獸不如。那坐暗莊,只要有官員去,每隔兩日,便要死人。」
韓企說著這樣可怖的話,聲音卻很平淡,平淡到了麻木的地步,他道:「可怕嗎?那個地方是他們的極樂天堂,卻是那些孩童的深淵地獄。」
黃健眼中已經沁出了淚,他掩著面道:「你知道這些,你便和他們也脫不開關係,你又為何來告訴我。」
這樣辛秘的事,韓企又如何得知。
此刻刮著一陣又一陣的夜風,小巷各戶院子裡頭種著不少的樹,樹葉被風吹著,發出的簌簌聲響若是孩童嗚咽,一時之間,天愁地慘。
韓企道:「這話我也沒甚能狡辯,你說的對,他們髒,我也乾淨不到哪裡去。我之所以能發現你從人販子那裡救回了那個女孩,便是因為,我和他們就是一夥的。你可知道,那日你勒令那些人販子放掉了一車孩童之時,他們轉頭就來告訴了我。你也算好運,還好是告訴了我,否則,何洪他們恐怕也不會放過你。」
「為何告訴你?」
「我是方修的人,自和何洪他們少不了接觸,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他們早就混到了一起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方修也去過那坐暗莊,我也去過!」
淚水順著兩腮滑落,黃健指著他,手指都在顫抖,他道:「所以,你也下手了!」
韓企低聲罵道:「我能這般禽獸!我家孩子,也這樣大,我如何下手!可我若不下手,他們如何放心得過,若那些事情敗露,他們就算是再有權再有勢,也難去遮掩了。他們不放心我,勢要拉我一起下水,才肯放心,見我執意對孩童下不了手,便讓我借著錦衣衛職責之便,去幫他們買賣孩童。所以,那些人販子出了事情,便第一時間來尋了我。」
韓企也很煎熬,他噁心不恥他們這樣的行徑,可若是不聽他們的話,他敢相信,那他的孩子就能被綁到了這裡。但好在何洪也只是讓他盯著那些人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