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第3/5 頁)
著機擴流泉,扇葉被底座的流水催動,無需人力便能送來徐徐涼風。
皇帝中午下了朝,照例來棲梧宮用午膳,頂著頭頂炎炎烈日踏進正殿裡,教殿裡的涼風一吹,直舒坦到心底裡去了。
再往裡走兩步繞過翠竹插屏,便見皇后正斜倚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看書,美人雪膚紅唇,低垂頸項,纖細的肩膀掩在單薄的夏裳之下若隱若現,一眼望過去,就能教人挪不開眼。
皇帝輕咳了聲,緩步到她身旁,見她沒任何反應,又稍稍彎下腰往那書中看一眼,內容瞧著新奇,倒不是他熟知的經史子集一類,遂找話問:“皇后這是看的什麼書?”
皇后這才抬起頭來望他一眼,隨手一指旁邊的椅子請他坐下,翻過書的背面示於他看,“不過是個民間的閒言集子,瞧著打發時間罷了。”
皇帝噢了聲,撩袍子在她旁邊落座,倒有了興致,問她裡頭都寫了些什麼?
“所謂閒言自然便是流言,百姓茶餘飯後都喜歡聊些什麼,或有山神鬼怪,或有軼事奇聞,更或是些引人注目的冤屈疑案等等。”她說著將書籍遞給他,“皇上若是喜歡,不妨也拿去瞧瞧。”
皇帝伸手接過來,直接便放到了一邊的桌上,面上笑得有些苦惱,“我何需再看這書中的傳言,眼下不就有現成的冤屈疑案擺在眼前等著處置嘛。”
“可是七州百姓血書訴狀伸冤稱有宮中內官草菅人命以小兒腦作補之事?”
皇帝點點頭,這會子倒不避諱朝堂之事了,提起來就生氣,“也不知那說法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簡直荒謬至極。”
聽這意思,竟還不相信此事會是宮中掌權內官所為,畢竟他身邊掌權的內官,無外乎就是林永壽周承彥他們幾個,無論哪一個出了這麼大的醜事,到最後不都是他識人不清的過錯嘛。
但他若是執意不認,屆時底下馮禕難免望風而動,這件事拖得越久,周承彥轉圜的機會也就越大,絕不可。
皇后瞥他一眼,“七州幾十名百姓連名上血書訴狀伸冤,就算是流言怕也不是空穴來風,到底是不是荒謬總要查了才知道。否則教事情傳開了,人人都知到京畿府衙伸冤原來也無濟於事,豈不更坐實了是宮中掌權之人所為,到那時候,不論是不是內官作惡,惡名都只會歸於皇上昏庸不體民苦了。”
她說話一向直接,昏庸也不是第一回蹦出來,皇帝聽得稍稍蹙眉,但也不能否認她說得有道理,兀自嚥下一口氣,煩躁得很。
“朝堂上為這事兒吵好幾天了,拐彎抹角罵人的摺子堆成山看都看不過來,教馮禕查去吧,查出來是誰幹得那缺德事,我非剮了他!”
得了這答覆,皇后便不再提起此事了,命人傳膳進來,兩個人相對一桌用過膳,又在軟榻上對弈一局,她言稱累了想要小憩,卻沒有留人的意思,皇帝心裡失望了會兒,還是起身回了自己的承乾宮。
下半晌傍晚時日頭西斜,天邊紅彤彤的彩雲鋪了滿窗的霞光。
她命人搬了寬大的貴妃椅在窗邊,躺在椅子裡閉目養神,靜靜聽著外頭蟬鳴鳥啼和視窗的風吹動珠簾時清脆的樂聲,漸漸入了眠。
晏清從樞星館出來時才不過正午時分,正事辦妥了,回到值房中便一頭扎進了面前成山的文牘中。
可文牘總有處理完的時候,下半晌晚膳時他抬起頭,看一眼窗外霞光,手指敲在桌面上篤篤響了百十下,怎麼都坐不住了,也不想再等回信,就想馬上看到她,碰到她。
人都總是貪心的,哪怕從前只是遠遠看她一眼,抑或是從旁人口中聽說她好就能滿足,可一旦嘗過了擁抱、親吻的滋味兒,那就像是沾染了芙蓉膏的癮君子,這輩子都難再戒掉。
他與手底下隨筆交代了幾句,聲稱腿傷有些隱隱作痛,沒在樞密院中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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