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5/5 頁)
也無妨,但若是那程小姐自作主張,便私底下駁回吧,切勿傷了程嘉許的臉面。”
徐良工心下了然,應了聲是,一揮手教兩個小內官撤換下一批卷軸。
兩副畫像才開啟看了一眼,皇后想起什麼似得,忽然饒有興趣問:“為何這些小姐們眼角下皆有一顆鮮紅的淚痣,這是什麼由頭?”
徐良工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正想去翻看先前的幾幅畫像,卻聽樂師許雁南介面回道:“娘娘有所不知,此乃帝都中如今十分盛行的“泣妝”,便是用胭脂在眼角點上一顆鮮紅的淚痣......”
“那不如叫淚痣妝?”扶英覺得奇怪的很,“淚痣是天生之物,有便是有,沒有便就是沒有咯,為何還要費心思去畫一顆出來?”
許雁南婉婉一笑,“女子理妝自然是為美,前不久帝都中來了位藝伎伶人,眼角便是有這樣一顆硃砂痣,眼波盈盈似美人垂淚,惹人憐愛的緊,只一夕之間便不知勾走了多少達官貴人的心,大家閨秀們明面上嗤之以鼻,可背後還不也是一樣的競相模仿。”
她說著話,餘光瞥見旁邊站立的晏七,低頭淺笑了聲,“這倒是巧了,小姐們費盡心思去畫一顆淚痣,還真真兒不如這位中官渾然天成的更好看。”
殿中幾人一時間都朝晏七看過來,扶英一手撐著下頜,扭著臉仔細打量他片刻,認真思索道:“我瞧著晏七也比她們生得更好看些呢。”
晏七聽著亦是錯愕,不知說什麼好,那些小姐們都是女子,他如何能與她們相提並論?
他木訥的性子總時不時出現那麼一回,皇后早已是司空見慣了,轉過臉示意徐良工繼續說那兩位小姐的背景,這才拉回了眾人放在晏七身上的注意。
一一瞧完了畫像,徐良工便又領著兩個小內官退下了,扶英對箜篌好奇,圍去了許雁南身邊。
皇后坐在桌案後撥弄了兩下琴絃,忽覺無趣,抬眼見晏七侍立在一旁,半垂著眼瞼,教殿中搖曳的燭火一照,那顆淚痣倒真像是美人哀婉時垂下的眼淚,沾染上眼尾的胭脂,變成了纏/綿的硃砂紅,凝在眼角欲墜不墜。
她偏著頭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許久,直到晏七察覺到那束目光略不自在的轉過臉來,她彎了彎嘴角從桌案後站起身來,路過他身邊時只簡短吩咐了句:“過來。”
晏七不明所以,也還是應了聲,緩步跟在她身後穿過珠簾,便見她停在妝臺前,彎著腰拿起一盒胭脂遞到鼻尖輕嗅了下,似是不甚滿意,又放下去取另一盒,漫不經心說讓他坐下。
“娘娘......”他實在有些不知所措,踟躕地喚了聲,卻見她側目望過來一眼,問:“你在意過自己這幅皮相嗎?”
晏七一時語滯,搖搖頭,還是順從地往妝臺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從妝臺上挑了盒氣味滿意的香粉,指尖捻起一點輕抹在自己手腕上,粉質細膩如煙,於是用棉紗沾了些,微微彎著腰說要他閉眼,隨即輕柔在他面上鋪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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