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第2/5 頁)
惡如仇”,樂意去看著一個與他們其實無冤無仇的人去死。
他只能下馬車步行往裡去,希望最好能到最裡面去,讓徐良工可以看到他,看到皇后的掛念,讓他知道他捨棄性命保全的主子,沒有忘記他。
他在人群中行的艱難,好不容易卻也只到了刑臺幾十步之外,無法再往前,只好站在原地遙遙望向那個昔日位高權重的內侍監,耳邊只聽得見四下的罵聲不絕於耳。
百姓們其實真的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惡行嗎?
恐怕不是的,只是那念訃告的衙役那般唸了,說他謀害了別人一家,想想定然是個十惡不赦之徒,於是什麼難聽罵什麼。
罵到後來,人們開始獵奇那是個閹人,還是個犯了死罪的閹人,所以閹人生性扭曲,彷彿身為殘缺之人才是他時至今日的根本禍因。
晏七在鼎沸的謾罵聲中漸漸聽得木然了,他在刑臺下站著,卻彷彿與刑臺上的徐良工身在一處,周遭反而一霎靜下來,人們無聲的張著嘴,只是在說著毫無意義的話。
徐良工就那麼滿身傷痕地跪在刑臺中央,一張臉被血汙浸透幾乎教晏七分辨不清,只有那一雙眼睛,哪怕在人海茫茫中依然看到了晏七。
視線交錯,他眼中只有平靜,沒有恐懼、沒有怨恨、也沒有悲喜,漠然、無謂也無畏,彷彿四周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只是在行刑前,他忽然抬起雙臂高舉過頭,身負鎖鏈朝晏七這邊鄭重拜了一拜,虔誠而恭敬,一如他從前多年都做過的一般無二。
晏七看得懂,那是他對皇后、對國公最後的忠,至死都不曾變過半分。
而後時辰到,令牌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兩聲響,手起刀落,一切便都結束了。
那一刻,晏七終究閉上了眼睛不忍去看,他等了許久才睜開眼,直等到四周的人都漸漸散了,才有衙役將屍首從刑臺上收下來,隨意扔上了旁邊停一輛破舊牛車,準備扔去亂葬崗。
晏七忙要上前去,方走了兩步卻見另一側已有人先他一步過去了,清瘦的一個身影,晏七也熟悉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來,正是李故。
他帶著些討巧的笑,給那兩個衙役手中塞了些銀子,因本就是個苦差事,沒費多大功夫就打發走了兩人。
等人都走清淨了,他面上陡然陰沉下來,蹲著身子把地上身首異處的屍體整齊擺放在一起,撥開臉上凌亂的髮絲,然後就那麼一直看了許久,一動不動,也沒察覺晏七的靠近。
晏七內心是不願打擾他的,所以步子輕緩,到近處了,在他身後溫言喚了聲,“掌事。”
李故轉過頭來,雙目泛紅眸中溼潤,見著是他面上倒是欣慰許多,站起身來勉強笑了下,“是你啊,西經樓一別,也有許久未曾見過了,良工後來和我說過皇后娘娘收留了你,娘娘心善,這也是你的造化。”
晏七朝他欠身稱是,知曉他此時不好受,其餘的一應寒暄便都免了,直說:“大監是為國公府盡忠而去的,皇后娘娘記掛大監,特教我來送他一程,也為他料理身後事,想來掌事至此也是為這個吧。”
“不是什麼掌事了,就叫名字吧。”李故說著低下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首,知道晏七話裡是教他別在意先前的那些罵名,一開口卻是苦澀,“盡忠也好,也算成全了他自己的願想。他這半輩子都是為了國公府活著,最後究竟是黑是白,連他自己都分不清,現如今人死燈滅,我會讓他乾乾淨淨地走。”
晏七聽得心頭悶地很,見他彎腰去挪地上的屍首便也想去幫忙,卻被他抬手止住了,只好站在一邊看著他在一旁的馬車上安頓好。
“你只回稟皇后娘娘是我將他帶走了,娘娘不會怪罪你的。”他說。
李故沒想讓晏七插手,自然也沒想讓晏七去料理徐良工的身後事,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