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第3/4 頁)
不得將齊家趕盡殺絕的架勢。
皇帝成了一把被架在半空的鍘刀,除了落下來,似乎都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如今皇帝被逼得束手無策,唐氏當初那封信上真是寫得輕了,要知道那幫子瘋狗官員真正咬住了便不放的,是整個勳國公府!
唐氏愁眉不展之際,還未等到府裡的下人出來回話,卻正巧見賀蘭毓的馬車姍姍來遲,停在相府門前。
她當下也顧不得臉面,忙奔上前試圖求見。
但賀蘭毓初回盛京眼下事務繁多,哪裡有閒暇顧及她?
遂只留了話,言稱國公府之事他已知曉,但牽涉朝堂政務,公府若有何話當有國公上書呈送陛下,三言兩語婉拒了唐氏,提步進門,命人送客。
唐氏還想再說什麼,可那廂人已兩步邁進了高闊的門裡。
她也不知齊雲舒同賀蘭毓究竟都是怎麼說的,可眼下如此情形,多半是指望不上的了。
回國公府的一路,唐氏急得頭疼發作,兩隻眼睛前盡都是暈的,卻不見她方才前腳離開相府,宮裡卻又來了人,召賀蘭毓進宮面聖。
傳口諭是劉全親自跑了一趟,可見皇命甚重,賀蘭毓回到明澄院都未來得及落座,劉全便進了院門。
二人出門時,原本晴明的天忽地陰下來,臨到宮門口下馬車,竟毫無徵兆下起了雨。
秋雨綿密,劉全忙自一旁的小內官手中接過傘遮在他頭頂,一路穿過高闊灰白的外宮牆與內宮安化門,在御書房外止步。
皇帝這些日子實在教底下官員吵得頭疼欲裂,下了朝,總愛圖個清靜,遣退殿裡的內官宮女,一個人坐在軟榻上自己跟自己左右手對弈。
對弈得時日久了,往往會碰到一二困局,身在其中時,無論想不想妥協退步,當局面走到那一步,某些棋子便必得捨棄。
賀蘭毓進去時,看到的便是皇帝那副沉吟模樣。
聽見腳步聲,皇帝沒抬頭,只盯著棋局道:“目下這局,教朕為難多時,兄長來替朕看看可有什麼高明的破局之法?”
賀蘭毓依言走近去看,便見那棋局並不是什麼不破古局,不過是皇帝貪圖兩全其美,不願意犧牲掉手底下的廢子卻又想贏罷了。
他立在小几邊,眸光閃爍了下,指尖執起一顆墨玉棋子,冒大不韙,走了一步。
“無用之子,棄之可解。”
皇帝聞言,兩肘撐在雙膝上許久未動,眼睛緊緊盯著棋局,雙眸微眯,利光不顯。
這一局,不棄子便破不了,棄了就免不得傷筋動骨,但後續尚有迴旋餘地,只一子還定不了勝負。
過了半會兒,皇帝似是低笑了聲,抬起頭來,揚了揚下頜示意賀蘭毓在對面落座,不再執迷於這局棋,衝外頭喚人進來將小几收拾了,教奉上茶來,再開口只問他此行常州一路的政務。
半個時辰後,賀蘭毓面容平靜出門,沒教劉全再親自相送,獨自一人撐著傘往宮門口方向去了。
劉全瞧他走出去了,躬腰進殿,一隻腳才邁進暖閣,便聽得哐噹一聲脆響!
進去一看,皇帝摔茶盞已不能解氣,一揚手,直接將軟榻邊那隻半人高的鎏金瓷揮倒在地,摔成了滿地碎金。
“聖上息怒!”劉全忙誠惶誠恐跪在地上。
皇帝冷笑了聲,“息怒?朕倒想息怒,平心靜氣瞧瞧那金鑾殿上站著的,有多少是我李家臣子,又有多少是他賀家之臣!”
劉全匍匐在地上,一張老臉都幾乎要貼到了地面,急聲道:“聖上,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朝堂臣子之眾,自然都是聖上的臣子。”
可若身為人臣,卻懷不臣之心,那便與反賊無異。
皇帝沒再開口言語,坐在軟榻上目光沉沉望著西面牆上的那張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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