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3/3 頁)
那彩頭不求貴重只看風流,乃是朵魏紫牡丹。
場中眾人個個都是練家子,皇帝與賀蘭毓更自有一派指點江山的氣度,身著窄袖騎裝乾淨利落,策馬相逢,哪怕不動如山,也顯出幾許分庭割據的氣魄來。
溫窈幼時原極愛看這等競技,或許是因那時滿眼都是賀蘭毓,跟在他身後得了幾乎盛京所有玩樂競技的彩頭。
她歡喜之餘,就認定男兒們都該恣意風發,烈如驕陽,若非如此,那便是質弱。
可後來才知,世上還有一種人。
溫潤如玉、清風霽月,哪怕雙手從不碰刀劍,亦不予身手論長短,胸膛卻仍舊堅實寬闊,願意付盡一生心力護一人周全。
她坐在觀臺上,心思不知飄向了哪裡。
許久之後,場中乍響起一陣潮水般地歡呼叫好聲,溫窈方才回過神來。
舉目望去,場中勝負已分。
賀蘭毓應是遵了臣子本分,生平頭回在此等場合敗下陣來,想來人在世上磨得久了,再如何鋒利的稜角也總會圓滑許多。
皇帝大汗淋漓立在場中央,得了彩頭,遙遙衝主觀臺這方揚眉笑了笑,隨即便有侍從捧著那彩頭,獻於了皇后。
眾人只道是帝后伉儷情深,一時豔羨之詞不絕於耳。
那廂賀蘭毓退場去換衣裳,順道遣了婢女上前喚溫窈過去伺候。
她自觀臺退場,方才走出幾十步,身後卻追上來個年紀稍大的內官,手捧一錦盒遞給了她。
“娘娘今日初見夫人便甚覺投緣,特賜於夫人此物,還道往後若有機會,望與夫人再相見。”
溫窈手中捧著錦盒深覺怪異,待人走後開啟來瞧,才見那盒中裝的,竟是皇帝贏得擊鞠比賽後,獻於皇后的那朵魏紫牡丹。
往常總聽聞帝后少年夫妻,數十年如一日的恩愛亦在城中傳為佳話,如今瞧著,情分之事,說到底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為處理那花兒費了些功夫,等到昭華芳月時有些耽擱了時辰。
推門進裡頭,才繞過屏風,身後驟然環過來一隻手臂,摟著腰,不由分說將她抵在了畫柱上。
“你方才在觀臺上想什麼去了?”
她的目光是否在他身上,賀蘭毓總是敏銳至極。
他身上只著一件中衣,熱汗未歇,所及之處盡是滾燙,片刻等不來她回應,低頭含住她耳垂狠咬了一口,“你不看我,難不成是在看皇帝?”
溫窈輕嘶一聲,抬手就要打他,卻教他單手捏著皓腕鉗在了頭頂,另隻手則遊蛇一般探進了她衣裳下襬中。
她惱怒,咬牙瞪他,“你管我看誰!”
“我是管不了你,”賀蘭毓似是而非笑了聲,“先前不願意我帶你見易家人,如今你自己又背地裡偷偷見上了,先前不准你跟皇帝眉來眼去,你如今卻愈發明目張膽。”
“溫渺渺,你總在跟我唱反調。”
他眉眼沉沉望她,裙帶鬆散,綾羅落地,賀蘭毓手掌貼在她背心自顧將人帶近些。
溫窈蹙著眉,鼻尖酸楚,卻又不免暗暗鬆一口氣,至少他沒追究她和易靜笙說過什麼。
“眉來眼去不也是你默許的?”她問:“現在又想將我送給皇帝供你邀寵固權,還是貶去教坊司?”
她在說氣話,賀蘭毓聽得出來。
他低頭,藉著窗外瀲灩的春光看她,那鼻尖暈出一點點紅,湊著眼尾的胭脂色一起瞧,真能將鐵石心都化成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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