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2/4 頁)
她自小長在國公府,看多了國公夫人在後宅一應小妾的爭奇鬥豔下屹立不倒,也聽多了母親所說,正頭夫人該如何做派才能在後宅一手遮天,原想照搬那一套,不料打頭便碰上個硬釘子。
但那話說出去,不知觸到了賀蘭毓哪處逆鱗,面上頓時冷下來。
“既都從相府出,該挑便挑,有何區別?”
他說罷起身,臉色沉沉往外頭去了。
齊雲舒忙起身相送,站在簷下直望著那身影踏出畢月閣大門,也沒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燦星館就在畢月閣往東幾百步,賀蘭毓步子大,心頭煩躁尚且來不及消,人都已經到了門前。
但才往裡走幾步,雲嬤嬤從屋裡出來,行過禮,卻說溫窈不在。
他一問之下,才知是在校場,說想學騎馬。
這倒稀奇,賀蘭毓記得她從小就嫌馬背上顛得慌,那時除非有他抱著坐腿上,否則決計是不肯碰的。
溫窈卻只記得那時自盛京離開,因是一路坐馬車走平坦官道,才教鄭高節後發制人,毫不費力便在靖州攔了下來。
若她來日能單人獨騎,想必天大地大,待游魚入了海,便不會再輕易落入網中。
賀蘭毓踏進校場,便見盛春暉光下,溫渺渺長髮高挽,窄袖騎裝勾勒得身姿秀致颯爽,美得剛柔並濟,教人挪不開眼。
她悟性高,得老太爺指教了些許,在馬背上摸索過兩天,如今手勒韁繩,已能策動那駿馬加快步伐,逐漸跑動起來。
只是到底新手上陣,後來跑得稍快了些,便控制不住馬兒停步了。
賀蘭毓在旁看出她騎虎難下,忙縱馬追上去,騰空一躍到她身後,雙臂自她身側環出一方安然天地,附耳安撫道:“別慌。”
他握住她的手,教她,“雙腿使力穩住身形,手捏緊韁繩,別操之過急……”
溫窈不必再擔心掉下去,心跳平穩許多,這廂依他所言照貓畫虎,費了些功夫得出門道,正欲停住下馬,腰間手臂卻又緊了幾分。
“歇會兒吧,帶你到山上吹吹風。”
賀蘭毓輕笑了聲,摟緊她,隨即一夾馬腹徑直往後山上奔了過去。
那山間林道枝葉茂盛,頭頂晚陽灑下來被切割成無數道細碎的光線,風好似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吹淨她一身融融熱汗。
他策馬一路直奔山腰南面一處寬闊空地,那裡有處瀑布,聲勢很小但勝在涼爽安靜,
從前兩人常來這裡,那時溫渺渺總會乖巧坐在瀑布邊的大石頭上,邊啃著糖葫蘆邊看他練刀。
賀蘭毓還記得,當初兩位兄長相繼為國戰死沙場,父親悲痛之餘,又聞坊間功高蓋主之言,竟下狠心教他從此再不準碰刀劍。
但他在兄長靈前發過誓——此生承兄長之志,必將邊境蠻人永遠驅逐出我朝領土,教他們生生世世臣服於我朝,再不得犯上作亂。
那時科考交白卷,人人都道他離經叛道,以至淪為了全盛京的笑柄。
卻只有溫渺渺,跑到市集上教人雕刻了一把木刀,遞到他手上,偷偷帶他來這裡,眼神明亮地跟他說:“我相信三哥做什麼都是對的,我陪著你。”
後來他真的等到了重新上戰場的機會,也為死去的兄長、重傷的父親報了仇,那一戰大獲全勝,換回了邊境幾十年的太平。
但等他回來,溫渺渺卻再也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也不會再對他說那樣的話。
自此後,他在她眼裡,做什麼都是錯的。
賀蘭毓在瀑布邊勒停駿馬,翻身下來後又轉身伸手去接她,但撲了空,她坐穩當了便翻臉不認人,兀自長腿一挑,從另一側跳了下去。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她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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