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第1/3 頁)
他尋常一向警覺,但翌日沉酣得連她早上什麼時候起身的都不知道,晨起睜眼瞧懷裡空了,心裡立時咚地響了一聲。
匆忙披上衣服喚錦瑞進來一問,才道是溫窈每日早晨都會去露華庭陪老太爺用膳。
他去得時辰晚了,沒趕上早膳,那會子溫窈正收拾漁具準備與老太爺去垂釣,臨出門她教錦珠往莊園藥房中收拾了些補藥,吩咐送去給那個侍衛。
誰知錦珠懷裡揣著藥材出門,正與進門的賀蘭毓碰個正著,他見狀問起那藥材,聽罷錦珠所言便不高興得很。
不是都說了他會賞賜那人的嗎,用得著她再派人去送藥材?
他沉吟片刻,朝身後一個侍衛瞧了眼,“你將這些東西送過去,再派個醫師好好給他看傷。”
錦珠哪裡敢言語,拱手將懷裡的補藥交了出去。
往湖邊去的路上,溫窈扶著老太爺走前頭,賀蘭毓不尷不尬地揹著手在後頭跟著。
走出去好長一段兒,老太爺約莫都瞧不下去了,回頭覷他一眼,“每年開春這時候朝中都忙,你還湊在這兒做什麼?”
這明擺著逐客令啊,賀蘭毓倒渾不在意,坦然道:“偌大的朝廷少了誰都還能轉,我又不是金鑾殿上那位,何況我跟渺渺明日就回去了,您就別操心了。”
“我沒說要回去……”溫窈當場拆了他的臺。
老太爺聞言哪兒還能聽不懂,當下瞪賀蘭毓一眼,眸中滿是斥責他色令智昏的意味。
“你身在其位就該謀其政,萬事當以朝政民生為先,否則你要皇帝和滿朝文武,還有天下百姓怎麼看你?”
賀蘭毓擰眉咂嘴,“小事兒勞不動我處處操心,要是真有什麼大事我也不會在這兒,您實在下逐客令,那我跟渺渺不如今兒就走了,您看行不行?”
“你……!”
老太爺教他一手太極給噎住了,手上柱著柺杖險些想打人,一時間彷彿又回到以前,不管怎麼拿鞭子抽他都不管事兒地惱火日子了。
不肖子,太氣人了!
可他小的時候其實不這樣,聽話聰明又懂事溫順,不管是讀書還是習武,樣樣都比常人出色,一點兒都不需教人操心。
常常教他抽出玩樂的時間當個老媽子,照看調皮好動的渺渺,他也很有耐心,有時候連乳母都不耐煩了,他還願意跟著她身後照看著。
那什麼時候就叛逆起來了?
大抵是從他兩個哥哥相繼沒了的時候吧。
那會兒街頭巷尾說得話多難聽啊,他賀家為國盡忠,家中男丁兩死一傷,可落到那些人眼裡,便全都淪為了“為人不臣,天降橫禍”這八個字。
那些人說他賀家為國捐軀的英魂,都是報應,是罪有應得。
他開始天天在外頭跟人打架,開始自己也負傷,後來旁人沒一個是他對手,輕則給人揍得鼻青臉腫,重則折胳膊折腿,回來便連天的在祠堂罰跪,受家法。
可等跪完了、罰過了,出門若聽人說那樣話,仍舊照打不誤。
老太爺那時管不住他,還能揮鞭子抽他,現在管不住,畢竟是一朝之相,連打都不好打了。
“你少說兩句成不成?”
話是溫窈開口的,皺著眉回頭狠瞪他一眼,不耐煩得很。
賀蘭毓抬手摸了摸鼻尖,倒也不開口了。
到了湖邊,他兀自提了膝襴將溫窈的椅子佔了,回過頭來伸手牽她,想教她坐旁邊的圍欄上陪著。
溫窈撤步躲避,老太爺見了,遂出聲教她去後頭的主屋中沏壺茶來。
等人走了,才又試著心平氣和地與賀蘭毓說,“渺渺她不想回去,你做什麼非要勉強她?這麼著她只會越來越煩你!”
賀蘭毓將手中的魚餌丟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