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3/3 頁)
天邊霎時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賀蘭毓那時才知道,原來他心底裡那顆蘭草,也早就開花兒了。
“渺渺……”
遇刺後第六日夜半,賀蘭毓重傷轉醒。
整個相府自明澄院自外,逐漸燃起通明的燈火,只除卻空無一人的燦星館依舊籠罩在黑暗中。
“溫渺渺呢?”
他環顧四周時,未曾見溫窈與尹曼惜二人,對後者缺席並不在意,似乎也並不意外。
老夫人又哭過一場,依靠齊雲舒攙扶著坐在床邊,聞言悶聲怨道:“你還記著她,她都險些把你給害……”
“住口!”老太爺上回咳過血後,如今連身子都站不直了,手中柺杖杵在地上一聲悶響,“官府尚未出結果前,誰都不準妄下定論!”
賀蘭毓微蹙起眉,心下隱約覺出異樣,沉聲又問一遍,“溫渺渺呢?”
齊雲舒站在老夫人身邊,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尖都幾乎掐進肉裡去。
自他醒來只說了兩句話,都是關於溫窈,卻沒有一句問及她這些天不眠不休的照看,累不累、苦不苦?
而溫氏呢,她卻還沒來得及處置了那女人。
她心中酸澀難當,兀自強忍了眼眶的溫熱,命盈袖呈上溫氏早有預謀的路引與文牒,將前因後果說於了他。
賀蘭毓手中捏著那兩封文牘,骨節泛白,胸膛中如有刀絞。
溫渺渺下毒,不可能,但她想離開他,很早便開始打算,一直在委曲求全,他先前妄想重歸於好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他低垂著長睫試圖掩去眸中一應情緒,寂然靜默半晌,待再開口,便是朝外喚來福進屋。
“備馬車,去城衛司。”
那聲音暗啞平靜,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威壓,直教滿屋子的人一時都不敢再阻攔,眼睜睜看著他拖著一幅重傷未愈的身子,踉蹌踏出了門去。
溫窈在牢獄中待的第五天晚上,外頭牢房走廊中又一次響起腳步聲。
她受了一點傷,不算重但有點痛,睏倦地不想睜眼,猜想又是皇帝的人吧,吃過苦頭後的人通常都更容易屈服。
但她沒有低頭的打算,真正離死不遠時,才發現死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
牢房的門開啟,鐵鏈抽動出一串沉悶的叮噹聲。
來人近到跟前,帶來的空氣中卻帶著一股佛偈香氣,摻雜在血腥味兒中,淡得幾乎能忽略不計。
她眼睫輕顫了下,睜開眼抬頭望上去,卻見賀蘭毓臉色蒼白地站在她面前,眸中晦暗看不清,也不知是人還是一縷幽魂。
四目相對,他居高臨下望著她略顯得呆怔的神情片刻,垂眸深深呼吸一口氣,牽動胸膛的傷猛烈作痛,綿長的語調好似在嘆息。
“溫渺渺,跟我回家……”
第23章 湮滅  他們回不到過去。
溫窈跟在賀蘭毓身後出大牢時, 外間的月色正好,照在地上, 將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她跟在他身後,腳步就踩在他的影子上,教她想起小時候,亦步亦趨跟隨他的腳步踩雪地上的腳印那般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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