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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她看到了段淮岸望向她的眼神,幽暗如同室外陰雨天,淡淡的,冷冷的。她以為冷淡後面跟隨的是陰冷。
未料想,門合上的最後一秒。
懷念看到段淮岸眼瞼低垂,漫不經心地笑了下。
房子的隔音效果並不好。
隔著一層門板,她聽見段淮岸說,
——“我見到她了,但她見到我就跑,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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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懷念才知道,那天和段淮岸通話的人,是段淮岸的媽媽。
段媽媽很喜歡懷念的媽媽,也很喜歡懷念。有一年懷念生日,還收到過段媽媽送來的生日禮物。
但那並不算真正意義的“躲”,他們雖住同一屋簷下,但鮮有交集。
懷念大部分時間都窩在房間裡做題,偶爾出房門,是因為渴了出來倒水、餓了出來吃飯、閒來無事被媽媽拉出去散步逛街。
段淮岸來這裡之前,她是什麼樣的,他來了之後,她仍舊是什麼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倘若真有變化,無非是每次離開房間,她會下意識地仰頭,隔著挑高的樓,目光眺望至二樓。二樓房門始終緊閉。
颱風過境後的盛夏,蟬潮升起。
懷念從便利店回來,左手提著一袋冰棒,右手舉著冰棒。
遠遠便瞧見停在門外的黑色轎車。
轎車外站著中年男人,一身黑西裝,戴著白手套。
懷念步伐減慢,舔冰棒的動作也放慢了些。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先後有兩個人從別墅裡出來。
一個是段淮岸。
另一個她在學校見過,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叫遲徑庭。只不過遲徑庭在學校出名的原因和段淮岸不同,遲徑庭是附中創辦至今,唯一一個染黃毛的學生。屢教不改,學校老師都拿他沒辦法。
招搖,桀驁,混不吝。
遲徑庭吊兒郎當地說:“要我說,你媽心也是真寬,居然答應讓保姆的女兒和你住在一塊兒。你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發生點兒什麼怎麼辦?”
“雖然但是吧,我還挺希望你和她發生點兒什麼的。不是哥們不相信你啊,主要是你太清心寡慾,搞得哥們都快懷疑你的性取向了。”
段淮岸身側是枝葉葳蕤的樹,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搖曳,明暗交替,他的神色始終疏淡清寂。
灼熱的陽光,聒噪的沸騰,都像是離他遠去。
他像是墜落峭壁的冷泉。
“她——”段淮岸低悶的嗓音藏在尖銳的蟬鳴聲裡,襯托出了幾分溫和,“躲我還來不及。”
“不是吧?居然還有女的躲著你,不應該是上趕著追你嗎?”
段淮岸眉頭微蹙。
遲徑庭好奇心起:“那女的長得漂亮嗎?”
“……”
“我聽說她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知道幾班的。”
“……”
他們邊對話邊走向車,司機半弓著腰,替二人開啟車門。
遲徑庭走向靠近大門的車,段淮岸則繞過車尾,來到另一邊上車。
遲徑庭還在唸叨,“她到底為什麼躲著你,你是長得嚇人還是做了什麼嚇她的事兒?該不會你大半夜睡覺夢遊去她房間了吧?我就知道,段淮岸你這人表面看著人模狗樣的,私底下就是個變態。”
微風吹過,枝葉閃爍斑駁的陰影。
懷念忍不住笑。
光影在她眉梢流轉,同樣也有光濺入段淮岸眼裡。
驀地,他轉頭看向懷念所在的地方。>/>
懷念唇畔的笑僵住,唇齒一張一合,咬下一大口冰棒。
興許是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