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7(第1/2 頁)
再動一下,他腳下的山路就會盡數流塌,讓他屍骨無存。
可山頂的那朵紅花就長在那裡。
那是他墨白世界裡,唯一的、彩色的花。
——
小郡主睡過去的這段時間,雨也漸漸歇了,虹銷雨霽,滿山寺都被天水洗得格外淨明。
雞鳴破曉後,謝大儒夫婦攜弟子拜謝到了盧府的老夫人面前,這才讓老夫人得知了昨夜的那些驚心動魄。
因此,在將客人送走以後,老夫人連忙叫人將盧梧枝喚來,看著他的傷,心疼了許久。
但同時,她也為盧梧枝仁勇的舉動欣慰不已,可笑著笑著,卻又潸然淚落。
“我原未想到,這兩輩子孫中,最像他的竟是你……”
如今的盧梧枝,讓她想起了自己那個曾經也為了救人而奮不顧身過的丈夫。
那是她平生見過的、最令她欽服嚮往、最宛若蓋世英雄的郎君。
可這樣的一個人,卻還是在剛生華髮時就病倒、先她早早地去了。
那時,她一慟幾絕,全靠小女兒的陪伴才撐了下來。可沒過多久,小女兒卻也將她拋下,獨留她一個心死意悲的老婦在世。
後來,她也病了,病得九死一生,沒能死成,卻也徹底倦了。
她不願過問世事,終日淹在佛堂。
對府中的那些腌臢事,她總是裝痴裝聾。便是知道阿枝的處境有多艱難,她也最多就是帶著他避一避。
她可以如風中殘燭般地稍稍對他多些看護,可她卻始終無心使出力氣,去為他爭個公道。
可今日,她卻在謝大儒的提點聲中,從阿枝的身上看到了肖似他祖父的影子,這要她如何能不悲、又如何能不喜?
這一感懷,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見她哭得心傷,在場的小輩和侍婢都欲上前恭勸,可她誰也不用,只緊緊執著孫兒的手。
過了片刻,她才在佘媽媽的侍奉下擦乾了淚,同盧梧枝說道:“謝老此次來,除了道謝,還提到說,不久之後,他的書院便又要牽頭辦馬球賽了,到時,范陽的年輕一輩都會熱鬧相聚。往年,他的弟子不知我的孫兒是這般人物,因而未曾給你發過帖子,”她笑看著盧梧枝,“今年,他們會早早就派人將帖子送來,邀你前去。”
諸如此類的聚宴,盧三郎都會出面。因要與兄長避開,盧梧枝自然要被牢牢關在家中,不能讓他身上的汙穢噩運,沾染到他兄長一星半點。
此前十數年一直如此,都到了如今,何必呢。
褐膚少年的眸中意興闌珊:“祖母,我無意……”
“不,你得去。”
往日對此未發過一詞的老夫人,卻在此時定了主意。
“你也不必瞞我,我知道你不懼御馬,甚至駕得頗好。松柏書院的馬球賽辦了也有幾年了,范陽盧氏主家的人也不能總是隻露面、不上馬,倒叫人覺得我們家中沒有英豪氣。”
盧三郎資質平平,君子六藝,無一大通。
因不善馬球、又不願露怯丟臉,即便多有子弟盛邀,他也只是坐於席間,從不肯親自下場。
老夫人的這兩句話,將這事明晃晃揭了出來,直接堵了那些又要拿盧梧枝對三郎有妨害而不讓他赴宴的人的嘴。
反正三郎去了也無用,那自然便該讓有能的人去。
但聽了這些,盧梧枝還是沒有應下。
算算還有幾日、倒也不急,老夫人便也不繼續硬著催他。
“昨日進寺前,我答應過你,只要你此次安分地隨我聽完經、我就許你一樁事。既然你做到了,我便也該守信兌現才是。”
她笑問道:“你想要什麼?”
若是沒有昨晚的許多事,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