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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著頭,興奮地扯動地晃著他的蹀躞帶,如同也在駕馬:“再快點!盧梧枝!再快點!”
得到了小娘子搖旗吶喊般的催促,盧梧枝無所顧忌地抽動馬鞭,沿著一條極曲折的彎路疾馳而上,引得路旁幾個正騎著馬往馬球場去的小郎君也起了要同他比拚一番的心思。
被人追趕,盧梧枝無心跟別人爭,但阿柿卻起勁地不停回頭:“快快快!他們要追上來了!”
背後小娘子的聲音激得少年縱馬一騎絕塵,將追著他的小郎君們全遠遠甩在了後面。
片刻後,等追逐著那匹黑馬進了馬球場,那群小郎君便自然而然地紛紛策馬圍了上來,問盧梧枝要不要一起來賽一場馬球。
“要!”
不等盧梧枝回答,阿柿已經迫不及待似的推了他。
“我想看。我要看。”
小娘子此時的情緒彷彿高漲極了。盧梧枝下馬後伸出手接她,原以為會被她拒絕,她卻想都沒想一般、握住他的手就跳了下去。
小娘子“咚”地落地的那一個剎那,盧梧枝的心也像被她踏中了一般,重重地發出了一聲“咚”響。
他盯著她:“你想看我打馬球?”
“對啊。”
小娘子明亮著她的黑眼睛,對著他一直笑:“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呢。”
盧梧枝收緊了握著她的手:“那,你要一直看著我。”
小娘子揚起臉:“你要打得好才行。”
盧梧枝衝她笑了下,朝著正在一旁邊繞圈跑馬、邊等他答覆的小郎君們應了一聲,隨即接過了朝他拋來的紅繩球杖。
從八寶球揚高的那一刻起,小娘子的眼睛就真的一直沒有從盧梧枝的身上離開過。
緊張。得意。激動。開心。
一切她應當展現出的情緒都隨著盧梧枝的表現而袒露無遺。
少年手臂上的傷還沒有養好,用力扯動時仍會隱隱作痛,但在對上阿柿那對睜大著的、充滿了期待的眼睛時,他仍是沒有卸去一分力。
至少在此時,她的眼睛裡沒有陸雲門,只有他!
這個認知讓盧梧枝興奮不已!
酣暢淋漓將對手打得慘敗,賽終的鑼聲剛響,球杖上同樣繫著紅繩的夥伴們頓時簇擁而上,將他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同他提起重陽時松柏書院的馬球賽,問他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想要邀他一隊。
盧梧枝沒有出聲。
他向外張望著,直到看到馬群外朝這裡走來的阿柿時才有了笑意。
看出了盧梧枝的心思,著紅的領隊郎君笑著讓大夥先散開,隨後,他也牽著馬,跟在盧梧枝身邊,走到了正等著自己的自家娘子面前,低頭讓她幫自己擦汗。
阿柿是跟著那位領隊郎君的娘子一起走過來的。
此時,她也有樣學樣,用帕子幫盧梧枝拭了拭汗。
那一個瞬間,盧梧枝的胸肺間灌滿了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兩顆虎牙毫無遮掩地笑著露在外面。
那領隊郎君見狀,便朝著阿柿開口,連著誇了盧梧枝許多句。之後,他才又提起了重陽節的馬球賽。
而對於馬球賽,他說的也只是勝者能贏到什麼:“……金銀器皿自然不少,但說來慚愧,我家中正是以此為營生,因而對此不甚在意。我這般努力練習,是為了謝老夫人親手所制的香丸。那是謝老夫人為勝者的家中女眷所備,送給家中的娘子、母親、姊妹都是極佳。去年我曾僥倖得了一匣,很得我娘子喜歡,因而今年,我還想再給我娘子贏一匣子。”
他邊說,邊笑著看向他的娘子。
那娘子也心領神會,笑著從袖中取出個精巧的香囊,裡面裝著的,正是方才她郎君所說的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