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第2/2 頁)

國聖女雲霜真的死了，那具柔弱身軀靜靜躺在大啟皇宮的金玉院雕花床榻上，仿若一朵凋零的嬌花，再沒了往昔靈動仙氣。寇靜站在床邊，望著雲霜毫無血色卻仍顯溫婉的面容，恍然間仿若陷入一場冗長噩夢。

她憶起秦容塵幼年時，自己滿心籌謀，隔絕他與外界一切紛擾，那些清冷孤寂的日子裡，小傢伙只能對著宮牆高院獨自發呆，偶爾逗弄小貓都被嬤嬤匆匆抱走，生怕沾了野性。

稍長些，每次他對哪個丫鬟婢女多露出幾分親近，不出幾日，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久而久之，他眼底的光黯淡下去，獨來獨往成了習慣，孤僻性子也紮了根。

林冰霜的出現，似是寒夜星火，卻被自己無情撲滅，血雨腥風過後，秦容塵心也跟著死了一半；雲霜帶著希望再來，卻依舊折戟沉沙，魂斷異鄉。

寇靜的手不自覺攥緊床幔，滿心都是惶恐與自省：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兒子孤寡終老，自己才肯罷休？這般步步緊逼、操控一切，究竟是護他還是毀他？

然而，出乎寇靜意料的是，雲霜的死並未將秦容塵再度拖入深淵。起初幾日，他閉門不出，眾人皆以為又一場風暴將至，可待他重新踏出房門，眸中竟沒了往昔頹然，只剩一片幽深冷寂，仿若燃盡所有痴妄，灰燼裡重生出鋼鐵意志。

朝堂之上，秦容塵主動請纓處理積壓政務，水利荒廢他親自勘察，賦稅弊病他挑燈鑽研，賑災糧款他一一清點，林州瘟疫深入其中，事事親力親為，毫無紕漏。仿若一夜長大，成了能頂天立地的肱骨之臣。

寇靜瞧在眼裡，驚在心底，那些不眠夜裡，她於鳳榻輾轉反側，思緒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