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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西洋的水晶燈,灑落下來時,彷彿明亮月光落在水面,泛出粼粼細碎流光。
滿室的熱氣蒸騰溢位,潮溼白霧幾乎將眼前一切都籠罩,恍若人間仙境。
桃星流就躺在霧氣後的清透池水中央,抬頭朝他看來,臉蛋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眸光比池水還要瀲灩。
謝臣喉結微動。
情愛之事,他並非什麼都不懂。
相反,在他還是古怪討嫌的謝小侯爺時,目睹過家中許多風流醜事。淨身入宮後,皇帝更是私底下混亂不堪。
可謝臣從未有過一絲對情愛的渴望。
然而此刻,他卻彷彿一團渴望雨水的黑雲,慢慢地靠近了那片雪白。
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
謝臣低頭去看,發現是桃星流的髮帶。
桃星流鬆開了高馬尾,黑髮如水草,盡數柔軟挨蹭著面板。水面漂浮著許多桃花花瓣,他浸在裡面,眼睛亮,唇瓣紅,像只成精的桃花。
見謝臣終於慢吞吞地走到身邊,瀲灩的瞳仁一瞪,又問:“來道歉的?”
“嗯。”
謝臣的眼睛出神般盯著粼粼水面,半晌,才移到他臉上。
靠得近了,才發現他的面板不像雪。
像一塊暖融融的軟玉,亦或脆生生的青杏。白,卻並不冷。
緋紅瀰漫在臉頰上,他眨著長睫,滾落幾串水珠,吐出的話語也彷彿含了甜津津的熱氣:“那你道歉吧,我聽。”
謝臣看著他毫無邪念的臉,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桃星流都等得都無聊了,將嘴巴沉入水裡,伸出豔紅舌尖,吐出一連串大小不一的泡泡。
謝臣忽然伸手,佈滿硬繭的指尖嘩啦一下靈活鑽進了水面。
桃星流一愣。
舌尖被粗糲指節夾住,按壓褻玩。
謝臣湊近他耳邊,嘶啞的聲音夾雜著霧氣,恍如熱潮。
“對不起。”
“我讓桃桃舒服,好不好?”
耳垂被男人熾熱的氣息籠罩, 透出鴿血般的色澤。
桃星流下意識縮了縮,又抬頭去看謝臣,黑眸懵懂, 舌尖卻一點紅。
他的眼睛這樣清澈,像只不諳世事的幼鹿。被謝臣捏著舌尖褻玩, 依舊沒怎麼掙扎,反而溼漉漉地看過來, 疑惑歪著頭。
桃星流口齒不清地問:“酥、服?”
語罷,那截粉藕般的小臂撲了撲流動的溫熱池面, 神情認真:“泡水,酥服。”
謝臣:“……”
謝臣總有一種自己在欺負傻子的負罪感。
水池潮溼,他的衣襬很快掉進池子裡, 在水中舒展地漂浮。桃星流眼尖地用手撈起來,指尖併攏,彷彿抓住了一隻小魚,瞬間笑得眼眸得意。
“衣服也、酥服。”
謝臣的心就被這樣的傻氣燻軟。
他忽然記起年少時, 家中兄長有人娶親,他獨自坐在喜宴上吃酒,耳邊聽見眾人調侃:“你小子,以前還藏著弟妹不讓我們知道是誰, 小氣!”
“就是,要是你倆不成婚, 難道你還藏一輩子啊?”
兄長喝得臉紅耳漲, 依舊不屑地冷哼, 大聲道:“人家是高門貴女懂不懂?名聲懂不懂?我愛她, 就捨不得讓她被人家說,那咋了?”
“就不給你們看!我和我娘子心意相通, 你們是嫉妒吧,哈哈哈哈!”
謝臣那時不懂,也不屑於懂。因為沒過兩年,曾經嚷嚷著心意相通的兄長便日日夜不歸宿,甚至後來荒唐到大鬧謝家,要娶青樓花魁進門做平妻。
而那個曾與丈夫心意相通的女人則日漸消瘦,最後自請下堂,拿著和離書倔強消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