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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何已知自己又走了兩條衚衕才找到垃圾桶。
回到家發現室友在冰箱上留了言,說自己和女朋友在外面過夜,一黑一白兩隻貓霸佔了整條沙發,正慵懶地互相舔毛。
何已知開啟電腦,在新建文件裡寫下一句:失去夥伴的流浪狗和猛犬嘴下搶貓屎的男人。
郵箱裡彈出兩條訊息,頂上一條是廣告,第二條是室友說:「我下週搬走,你打算怎麼辦?ps:你出去的時候來了一個快遞,發件人是一個h開頭的洋文,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看著不像炸彈,我給你簽收了。」
何已知猛地站了起來,差點把椅子絆倒。
睡眠被打擾的貓咪怏怏地抬起頭,發出不爽的聲音。
「噓,繼續睡。」
何已知踮著腳從沙發前蹭過去,順手摸了摸貓的後背,在堆滿拆開了的快遞盒的窗臺上找到了那封未拆封的檔案。
他用刀片劃開檔案袋,骨節分明的手指帶著不自覺的顫唞,快速抽出裡面的信封,然後迫不及待的開啟。
卡片和信紙掉了出來,上面寫著:
「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你和你的作品參加本屆哈蒙尼歐戲劇節——」
窗外突然亮了一下,緊接著是姍姍來遲的雷。
越來越密集的雨聲拍打著窗外的屋簷和地面。
在冬春長久的乾旱之後,薊京終於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雨,對於渴死的盆栽已經太遲,但是對那些仍在苟延殘喘的枯草來說,它來得剛剛好。
兩隻貓剛躺下,又被雷聲吵醒,黑貓站起來抖了抖毛,拱起背伸了個懶腰。
何已知繼續看信紙上的文字,上面羅列了受邀作品需要提交的介紹、資料、人員名單以及經費。
「出於環保考慮,本屆戲劇節將不提供額外經費,正式演出的場地以及運營以外產生的人員、道具、行程以及其他費用由劇作方自行承擔。」
就像天花板突然破了個洞,積累的雨水刷地澆下來從頭頂淋到腳跟。
也許是他在原地不動地停留了太久,久到貓咪都覺得奇怪。
兩隻貓從沙發上跳下來,圍著他腳邊打轉。發現沒有得到回應之後,開始用爪子刨他拖鞋裡的腳趾。
腳踝被啃了一口的疼痛讓何已知回過神來,把信件裝回信封裡放好,彎腰兩隻手提著腋下把肇事貓抓起來,柔軟的身體在空中像麵條一樣拉成長長一條。
「別擔心,我只是等這一天等得太久,有點得意忘形了。」何已知盯著貓咪豎瞳的眼睛,從玻璃質感的瞳孔裡看到一個拉伸扭曲的自己,「你敢相信嗎?司馬從容,我要去法國了。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嗎?」
「我們會在夕陽的餘暉中走過石橋,在懸鈴木下遇到賣花的老太太,用一張看戲的門票和她換一株風鈴草,最後因為看即興詩人看得太入迷而錯過自己的戲的首演。」
司馬從容——看不清花色的黑貓——用喉嚨發出呼嚕嚕的聲音,掙扎著用後腳蹬他的手臂。
「擔心我們沒地方住?怎麼可能被一點錢難倒……」何已知把黑貓放開,「那可是哈蒙尼歐……不過是多賺幾張機票而已。放心吧,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也就是我——頂著。不會讓你們淋雨的。」
他躺到沙發上,屁股被並不柔軟的織物包圍,突然感覺褲兜裡有什麼東西硌得慌,掏出來一看是衚衕裡那個輪椅男給的紙條。
他說這是地址。
何已知正要展開,司馬從容突然從不知什麼地方跳了下來,落在他胸口,一張嘴把紙條奪走,然後一路從床跳上凳子,桌子,衣櫃,最後落在空調機上面,叼著那張紙,得意洋洋地俯視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鏘鏘鏘鏘,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