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頁)
這樣的人註定會成為人群中的異類,因為多餘的稜角而沒有辦法嵌進社會的大拼圖。
一個人的「矛盾」決定了他恐懼什麼、迷戀什麼;會踏上怎樣的旅程、經歷怎樣的巔峰和低谷;被什麼樣的人傷害、又被什麼樣的人救贖……在這樣的視點下,很多細枝末節的東西就變得無關緊要,很多人也會變得簡單。
何已知或許不夠熟悉人,但是他熟悉人物。
按照司徒秒的說法,一直以來,在「何已知」這座島上路過的人很多,但停留的人很少,能朝夕相伴持續幾年的更是寥寥無幾。但即便如此,當honey鄭提出搬走時,何已知也平淡地接受了。
「抱歉,嗝,好久沒吃肉。多巴胺分泌過度。」
「哪裡不一樣?」
普通人看其他人的時候,往往會關心性格、外表,或是別的自己在意的細節,比如牙齒是否整齊,鞋帶是否乾淨。
被兩個人瘋狂吐槽了一晚上之後,何已知也總算意識到,自己千迴百轉的跟蹤狂行為,是比山竹「咖啡配狗」直白到單細胞的討好,更適合在飯桌上當下酒菜的笑話。
他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很多衝突都來自於視點的不同,比如認為「出去玩早一點晚一點都無所謂」的人和覺得「遲到說明這個人不靠譜不能信任」的人,其實從同一件事裡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真不知道該說師哥聰明還是笨拙……」
所以單方面地嘗試去連線別人,對習慣被動的何已知來說是一件極其罕見的事情。
「別說的我好像什麼自閉兒童一樣,」何已知無奈地伸長手臂,把對面桌上的紙巾盒拿過來,放在她面前,「我不是一直和韓尼住在一起嗎?」
其實回想起來,之前那樣主動地接觸雁行,在青年的人生中也是破天荒第一次。正因如此,才把所有的「花招」、「手段」都一股腦地用了上去。
「那不一樣,」司徒小姐嘩嘩抽紙,「完全不一樣。」
而何已知關注的是人的「矛盾」——在戲劇裡,這個詞是靈魂與命運相加的意思。
「真的假的?用小狗?還有表演課?這也太迂迴了吧,虧你想的出來!」
因此,那天晚上得知他的計劃後,吃烤肉吃得滿嘴油花的司徒渺甚至不顧形象地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兒子終於要主動接觸人了,為母好欣慰啊!」
「真保!除了這貨還有誰能幹得出這種事?你知道我看著有多著急嗎?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偏要搞得這麼複雜,什麼時候把自己繞進去了都不知道。」
而何已知經常做出讓人「尷尬」的行為,也是因為他看待人的視點和絕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但即便是鄭韓尼和司徒渺也只看到了一半——
「怎麼突然罵起人來了?」
「用比喻來說的話,我們其他人是船,師哥是太平洋上的小島。你只是允許人們在此停靠而已。船不來的時候你不會呼喚,船路過的時候你不會打招呼,船要走的時候你也不會挽留……因為你他媽就是一座話也不會說動也不會動的破島。」
比如一個從小目睹父親家暴母親的女孩,很有可能在遇到同樣暴力的男人時越陷越深,旁觀者覺得不可思議,但這就是根植在她意識深處的「矛盾」在起作用。
所謂的吃一塹長一智,只有在這一塹觸及靈魂時才會生效,否則人只會一次一次地圍著同樣的陷阱打轉。
解決不了「矛盾」,人就不可能獲得真正的成長,要說服人去做不願意做的事,就必須觸及他們內心的矛盾,這是所有故事的起點。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英雄是主動踏上旅途的——全部都是被劇作家逼的。
何已知正在奮筆疾書時,一隻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