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誰能不變呢(第1/2 頁)
陸潯天亮後還得去大理寺上值,臨走前把那團衣物拿走了。
馬車上,管叔跟他講了昨夜三個內侍中毒身亡:“畢竟是殿下院中的事,又都是宮裡派來的人,府上也不好直接查。”
“事情發生在陸府裡,有什麼不能直接查?”陸潯正了神色,整個人籠上了凌厲之氣。
他心中的猜測隱隱成型,將那團衣物交給管叔:“還有這個,去查一下,這衣服上的痕跡是什麼,哪些人碰過殿下的衣服。”
周昫還是被關在了內廷司,但風向變了,雖然不得自由,一應用度卻都是按他身份給的,還有胡內侍親自照看統管。
陸潯得了特許宮牌,可在內廷司裡留宿過夜,不過他第二天就單獨另鋪了一張床,任由周昫滿臉哀怨憂憤地在一邊抗議。
這小子是真把他當抱枕啊,那麼大一個人纏在他身上,夜裡好幾次都差點把他壓背過氣去。
“師父你怎麼這樣!我是傷患!”周昫抱著個真的抱枕與他控訴。
“傷患就去上藥,抱著我傷能好?”陸潯一點沒心軟,嚴詞拒絕不留餘地,“自己睡,都要出宮開府的人了,丟不丟臉?”
他明日還得去大理寺上值,再讓周昫糾纏一晚上,眼下烏青就該引得同僚側目了。
馬車再來接他出宮時,管叔已經將周昫衣物上的痕跡查出來了。
“是蜀南的蛇瘋草,碾碎了以文火熬上三日,再以熬過的漿水浸泡衣物,藥性會透過面板滲入體內。那熬出的漿水初時無色有淡香,待汗溼後會顯出棕褐斑點,與殿下衣物上的痕跡正好一致。”
“蛇瘋草……”陸潯接過了管叔遞上的草株,隔著帕子捻在手指間仔細看了看。
管叔接著道:“這草內服易致咯血,外用滲入肌膚則會放大情緒,如果發汗或是血流加快,藥效更甚,能持續五六日之久。”
陸潯眸光暗了暗,難怪他覺得周昫這幾日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大怒大悲,起落得太過誇張。
這草只是放大情緒,不直接致狂,情出有因,別人只會覺得是周昫衝動,又哪裡會想到還有別的原因,倒是個很好的掩護手段。
“人查得怎麼樣了?”
“經手過殿下衣物的共有四人,其中一人便是中毒死的。”管叔略微頓了頓,言辭中又多了兩分謹慎,“那人……是聖上的暗線。”
“聖上?”陸潯驚訝。
照理說殺人滅口,若這兩件事有關係,中毒身亡者極大機率就是動手的人,可這事任由誰做都有可能,唯獨宣德帝,絕對不可能。
“不對,中間有哪裡錯了……”陸潯鎖了一陣眉頭,將那株蛇瘋草包回帕子裡,“漿水不可能直接從府外提進去,就只能是在府裡,以文火慢熬三日……去查一下另外三人近日的行蹤,常去的地方有沒有生火煮水的痕跡。”
車到了,陸潯起身,管叔替他挑了簾子,又見他想起什麼一樣,轉身坐了回來。
“夏總管最近是不是忙壞了?你們搭把手吧,動靜鬧大一些也無妨。殿下過不久就要開府,他院子裡那些人,也該好好整一整了。”
進了大理寺,陸潯還沒從府裡那團事裡抽出神,就聽到小吏報說刑部尚書董大人正在內堂等他,一起來的,還有霍小將軍。
往日恩怨,又相隔數年,如今當面相見,陸潯有些淡漠,霍成的神色卻複雜得很。
董存知倒是和稀泥和慣了,一點不覺得拘束尷尬,和和氣氣地喊著兩人一起坐下,又喊著上茶擺點心。
“陸大人,霍小將軍之前有些舉止不當,冒犯了你,聖上罰了他,讓他過來與你當面道個歉。”
董存知與霍府本就交情不錯,也算是看著霍成長大的,如今幹這種事,頗有種撮合自家吵架的後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