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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逐漸往西邊走,沒那麼熱了,顧蘭時低頭幹活,有竹哥兒和狗兒幫著搓草繩,編得就快了些,等一隻草鞋打出來,他摸著脖子抬頭向外看一眼,問道:「你倆餓不餓?」
竹哥兒還在擰蒲草,聞言想了下,說:「有點兒,但也沒那麼餓。」
顧蘭時站起拍拍身上草屑,笑道:「也不早了,去那邊吃個蛋,回來才做飯呢。」
商量著,三人整頓整頓就出門了。
顧鐵山在後院餵豬打掃,前頭沒人,顧蘭時出來時順手帶上了院門,村裡總有幾個遊手好閒的,家裡之前養的狗老死了,不關門的話沒個警醒。
正要往村頭那邊走,隔壁西鄰家也出來人,顧蘭時喊道:「嬸子。」
劉桂花一看是他幾個,笑道:「往那邊去?」
顧蘭時點點頭:「嗯,我娘讓去呢。」
「桂花。」東邊隔了三戶的孫安媳婦劉娥朝這邊喊。
「哎!」劉桂花答應一聲,腳步變得匆忙,說道:「好好,那我先去了。」
劉桂花和劉娥孃家是一個村的,一前一後嫁到小河村,平時關係不錯,做什麼都結伴一起。
顧蘭時帶著竹哥兒和狗兒往東邊走,路上人影不少,三兩成群都是往許家去的,有嗓門大的農婦和夫郎說天談地,笑聲不斷,大夥兒明顯都是趕著時辰出門。
許永安家是村東頭第二戶,和其他人家一樣,院落坐北朝南,不同的是他家高門樓高院牆,明顯氣派許多。
還沒到跟前,顧蘭時就看見村頭大樹下坐了幾個老太太老夫郎,不是正在剝蛋就是腮幫子鼓鼓的,有的一邊吃還一邊從懷裡掏出另一個蛋繼續剝。
明天滿月酒大席待客時要給禮錢,漢子多數是明日來,因有許家各路親戚,村裡未出嫁的雙兒和姑娘明天都要避避嫌,只有今天才能吃個喜蛋。
前面是幾個同齡人,顧蘭時正要同他們說兩句話,不防備忽然聽見樹下幾個老人提起「顧老四家那個」。
他爹顧鐵山排行老四,他哪能不知道這是在說自己。
趙家老夫郎嘴碎,嘴裡的蛋還沒嚥下去開口道:「還沒成親就叫漢子跑了,連個人都看不住,倒黴催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命。」
鄭老太太平時也是愛嚼舌根的,不過上次和方紅花一起罵曹小巧,交情算是比以前深了一點,況且顧家老宅就在附近,人來人往的,她沒有附和,只說道:「快別瞎說,仔細叫人聽見。」
李老太太嘴一撇,她上了年紀,因瘦削衰老,臉上看起來沒幾兩肉,又做出這種神色,顯得有幾分刻薄,幸災樂禍道:「嗐,怕什麼,又沒在跟前,我看啊,八成是個剋夫命,不好嫁嘍。」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從幾個年輕雙兒身後出現的顧蘭時,老臉一僵,登時訕訕的。
顧蘭時沒了好臉色,咬著牙叉腰罵道:「他林晉鵬做下豬狗不如的醃臢事,偏偏有些人就忘了,敢情偷人是我按著他倆偷的?竟把這事栽到我頭上,也不怕臨老臨老爛了舌頭,還剋夫,也不看看誰一天天貧嘴爛舌招人嫌。」
「對,招人嫌的是非精,你才剋夫。」竹哥兒同樣怒目圓瞪。
鄭老太太連忙擺著手打圓場:「嗐嗐,老東西嘴上沒個把門的,也別在這裡招眼了,快走快走。」
趙家老夫郎、李老太太算是有了個臺階下,拎著凳子灰溜溜跑了。
他倆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顧家日子過得好,在村裡人丁又多,年輕時兩人都和方紅花吵過,被方紅花帶著妯娌兒媳堵在家門口罵,根本不是對手,上次林家鬧得那麼大,他倆背地裡笑話了好幾回,不想今日得意忘形,叫正主給聽見了。
顧蘭時叉腰看著他倆跑開,「哼」一聲才覺心氣順了,站在後面的狗兒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