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1/2 頁)
被解開的林登子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等顧家人走了後,林老三才上前,「唉」一聲重重嘆息,滿眼苦澀蹲下來,低聲罵道:「畜生。」
劉小珍走過來,依舊沒說話,悶頭和林老三把林登子抬回了家。
當天夜裡,顧蘭時因為連驚帶怕發起燒,竹哥兒一摸他渾身滾燙,連意識也不清了,慌得扯開嗓子直喊爹孃。
顧鐵山去請郎中,苗秋蓮打水給他擦拭,顧蘭時恍惚間聽見家裡人的聲音,很快又迷迷糊糊失了神智。
山林幽暗,陰影如同潮水般蔓延,緊緊追在後面。
顧蘭時倉惶逃命,一路跌跌撞撞,想呼救但發不出聲音,再次摔倒後,黑色陰影很快到了腳邊,眨眼就能將他吞沒。
絕望之際,忽而有破空聲響起,一道羽箭倏然穿破陰影,將身後那頭說不清什麼東西的漆黑野獸穿頸而過,黑色血水流淌,野獸轟然倒地,眼珠一翻再沒了氣息。
顧蘭時趴在地上還未起身,眼簾中映入一雙乾淨布鞋。
他抬頭去看,一個身穿藍衣的人目露擔憂,伸出手將他扶了起來。
陰影潰散消退,頭頂天色大亮,再沒有之前的陰冷潮濕,他看清了對方容貌,是個眉心有紅鈿的雙兒,長得很漂亮。
不遠處,身材高大的漢子帶著一條狼青大犬走來,男人先往野獸跟前去,用手中另一支羽箭撥動屍體。
「這是什麼東西?」穿藍衣的雙兒疑惑說道:「長得怪模怪樣的。」
男人也沒認出是什麼,開口道:「沒見過,大概從深山裡跑出來,山林子裡的怪物多了,沒人能認全。」
大狗圍著顧蘭時嗅聞幾下,像是不感興趣,又去聞死了的怪獸。
「你能走嗎?」藍衣雙兒問道。
顧蘭時點點頭,說:「多謝,我沒事。」
看出這兩人是一家,他心生感激,說自己家就在山下,邀兩人家去吃酒,好謝過救命之恩。
藍衣雙兒笑眯眯說:「我家路遠,要趕著回家,若有緣再見面,吃酒也不遲。」
那漢子背起長弓,兩人並肩離開,大狗還在辨認野獸的味道,就聽遠去的藍衣雙兒喊道:「乖仔!」
那兩人走得很快,飄飄忽忽沒了蹤跡,大狗的汪汪叫聲也變得空曠遙遠,顧蘭時在原地愣了一下,耳邊只剩下那個雙兒一句沒飄遠的話。
「靈均要吃桑葚,娘說家裡野澡珠也不多了……」
五天後,顧蘭時不再斷斷續續發熱,除了一些小擦傷,胳膊和小腿的傷上了藥包紮,左腳腕也讓郎中看了,萬幸沒傷到骨頭,敷藥修養三兩月就行。
他精神頭比高燒那兩天強多了,讓竹哥兒扶他在窗前坐下吹吹風,躺了這幾天實在煩悶。
見竹哥兒蔫嗒嗒的,他笑道:「哭喪著臉做什麼,我又沒死,退就退了,我都不去想,你何苦尋煩惱。」
馬家找媒人退親了,說是退親其實也談不上,畢竟還沒定親,只託人捎話,不再相看了。
昨天他娘得了訊息,一著急在院裡差點和媒人吵起來,顧忌他在屋裡修養壓低了聲音,但他多少還是聽見了,再猜一猜,大概就明白過來。
顧蘭時知道他娘擔心他,不敢和他說,於是今天早上找竹哥兒偷偷詢問,果然如此。
第26章
葫蘆架下,顧蘭竹打井水洗衣裳,褪去奶狗模樣的二黑搖著尾巴沖他叫兩聲,竹哥兒一看,原來是它水盆裡沒水了。
「還知道叫人。」竹哥兒邊說邊提了半桶水過去倒。
坐在堂屋補舊衣的顧蘭時抬頭看一眼外面,笑道:「可不,聰明著呢,這兩天只往我右腳右腿上蹭,左邊一點都不碰。」
他左腳放在矮凳上擔著,別的活幹不了,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