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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知羨道:「還沒呢,明日才放。」他知道呂老夫人是在關心謝瓊嬰,只是說道:「知道您急,但您也先別急。他既能過了前面幾關,那可見當初的學識還沒落個乾淨。既如此,後頭的事情也沒甚好擔心的了。」
呂知羨雖為武將,但心思細膩,呂老夫人聽了這話也點了點頭,見呂知羨如此,她抬眉問道:「分明是還在關心人家,往後真不同他好了?」
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了堂屋裡頭,斑駁光點照在地上,入目皆是暖黃。
呂知羨被這話問得愣住,思緒被拉扯回了從前。
「我要離開京都,你當真不和我一起走?京都非是夢中鄉、心安處,於此終將惶惶一生,究竟為何而留。你亦會武,離了國公府,還怕自己闖不出一片天來?」
那天呂方指著謝沉鼻子罵的時候,呂知羨亦是和謝瓊嬰大吵了一架。
冰天雪地,而陽光明艷,呂府後花園湖邊,水榭之內,兩人面對面而立,謝瓊嬰被呂知羨質問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良久謝瓊嬰才出聲,「非你之鄉,為我之鄉。」
呂方已經降職,呂知羨怎麼折騰都可以。但他不行,他只有妥協,所有人才能平平安安。
呂知羨氣笑了,「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武將,還想著入翰林?」
大昭崇文,謝瓊嬰一身的絕學,他留在京都自是能平步青雲,憑什麼去打仗?呂知羨以為謝瓊嬰是不願意捨棄眼前的安穩,以為他還想憑藉自己的才能闖出一片天來,殊不知人早已心死。
文官們瞧不起呂知羨,呂知羨亦瞧不起文官。就是那些個文官整日裡頭琢磨這些,琢磨那些,最後琢磨出來了這麼些個結果。
武將在前頭上陣殺敵保家衛國,而他們在後頭玩弄權術,勢要爭得不死不休。
他看著謝瓊嬰這樣,亦是把他當作那些道貌岸然的文官。
「好好好,算人心窺生機,你入你的翰林,跟他們爭去搶去,最好能撐住了他們的猜忌,別叫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謝瓊嬰從始至終除了說了那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最後呂知羨氣極,推搡了他一把就憤然離去。
呂知羨理所當然的以為謝瓊嬰會抗爭,他是誰啊,他可是謝瓊嬰啊。
可他在西北待了兩年之後再回來之時,謝瓊嬰就成了那副死德行。
他想過京都裡頭任何一個人會是那樣,獨獨謝瓊嬰不會,但偏偏也就是他成了那樣。
人不人鬼不鬼,這樣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那天是他們最後一次說話,那時候的天也如今日這樣好。
呂知羨將視線從地上的那道光上移開,差不多到了赴宴的時間,他沒有回答呂老夫人的話,起身就要往外出走,呂老夫人終是出聲,「知羨吶,瓊嬰他他太苦了」
呂老夫人話還未說完,呂知羨頭也未回就打斷了,「他吃好喝好,苦什麼?天地百姓,萬物芻狗,死在了邊疆的無數少年士兵他們都未曾喊過一句苦,謝瓊嬰他憑什麼說苦?」
呂知羨轉回身去看著呂老夫人說道:「如今這樣,全是他咎由自取。」
「就是因為喊不出苦,所以才苦啊!許多時候,不是隻有刺你一刀,剜你一塊肉,你才能喊疼。不是非要家破人亡,生離死別才能喊苦。」呂老夫人哀聲說道:「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本該成而登天,如今這樣,憑什麼不能喊苦?」
呂知羨聽了這番話愣在了原地。
他喉中微哽,最終還是大步離開了此處。
朱睿江邀了呂知羨去茶園聽戲,今日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