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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蔭月,寒風從宮門口湧入,吹得燭火不停搖晃,宋殊眠無力抬頭,只能見得謝瓊嬰筆挺身影倒影出的影子,在地上隨燭火一起晃動。
宋殊眠在見到謝瓊嬰之時,所有的防備偽裝都被卸去。她太累了,神經在這一剎不再緊繃,疼痛也隨之席捲而來,她終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為什麼要來啊,為什麼啊。」
他若是來了,豈不是又落入了當年的困境嗎?
她聲線遊離,卻因為太過於哀痛與不解,還是清楚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皇太后聞此冷笑一聲,「你還真是打得好算盤,怎麼,你以為你的命值得什麼?哀家就算是將你千刀萬剮都能解心頭之恨。」
她道:「來人,去把林染喊過來!」
有人得了令馬上跑出門去,剩下的宮女見此都向宋殊眠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神色。
林染是東廠提督,亦是皇太后的親信。此人以陰險狠毒出名,二五年歲,卻走到了這樣的位置,想也知道是踩了多少的屍骨。
在場的人都是慈寧宮的老人,當年謝瓊嬰護不住佩雲,也不信他今日能護得住宋殊眠。
若是單單賜她一條白綾倒也還好,偏偏她非要說這些大不敬的話刺激了皇太后,如今皇太后喊來了林染,她豈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怕會受盡天下酷刑而亡。
皇太后見到了謝瓊嬰之後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只要謝瓊嬰來了,宋殊眠就不能得償所願。
總歸她命如螻蟻,自己動動手就能叫她灰飛煙滅,但今日她還要用她留住了謝瓊嬰。
她扶了扶頭上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又恢復了往日雍容華貴的模樣,她唇角微勾,笑道:「宋殊眠辱罵尊上,不守孝道,哀家心善,今夜就留她在慈寧宮教教規矩。」
她一如往日慈愛模樣,對謝瓊嬰說道:「不知我的好孫兒可是要留著一起?」
謝瓊嬰連個眼風都沒給她,只是抱扶起了地上的宋殊眠。四周闃然無聲,皇太后見他如此,也只是嗤笑了一聲,「好好好,只要你今日將這個毒婦帶出了慈寧宮,哀家就能以大不敬的罪名將她抓走。」
若是謝瓊嬰帶著宋殊眠一起走,那麼皇太后隨便都能給她安個罪名,他護得住一時,卻護不住以後;若是謝瓊嬰和她一同留在這,這一年的科舉又是錯過。
只有讓皇太后滿意放心,宋殊眠才能沒事。
宋殊眠膝蓋骨新傷舊傷累在一起,這會已經走不了路,謝瓊嬰將人打橫抱起,放在了椅上。
兩人視線相撞,視線交纏碰撞如同細細密密的絲線,扯得人難捨難分。
謝瓊嬰生氣,他氣宋殊眠為什麼要這麼不愛惜自己,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自己,更生氣自己在這樣的時候,總是不在她的身邊,他有千般萬般話想說,可最後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是緊抿著唇,什麼話都不曾說,他轉了身要往皇太后那邊走去。
宋殊眠急急扯住了他的袖子,朝他不住地搖頭,生怕他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皇太后再不仁,再不義,可她終究是皇太后啊。
感受到了袖子被人拉扯,謝瓊嬰回過身去揉了揉她的腦袋,示意她不要擔心。宋殊眠被激得頭皮發麻,手指也漸漸鬆開了。
第六十二章
謝瓊嬰果真沒有做什麼, 他只是頂著皇太后灼熱又滿懷戒備的視線,從她面前擺著的晚膳裡頭端了盞糕點走了。
他將那碟桃花酥放到了宋殊眠的眼前,頷首說道:「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所有人都以為謝瓊嬰會吵會鬧, 他一時之間惹得人心惶惶, 結果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