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第1/6 頁)
其實樅言早就被厲無咎盯上了,早在他們剛入金縷城時,水宗就花大力氣迷惑他。要不是魑魅魍魎殺了古蓮子,劈開那道禁錮,他現在大概已經被同化,甚至會心甘情願幫著厲無咎尋找孤山鮫宮。厲無咎機關算盡,他知道她不會棄樅言於不顧,索性直接先押他去大池上。有了這個誘餌,她自然會上鉤,免得在眾帝之臺坐以待斃,真引得紫府君殺上門來。
護法們草草處理了傷口,便出去統計倖存的人。當初離開波月樓時有百餘,經歷一場浩劫,活著的只剩下一半了。崖兒聽阿傍報花名冊,默默坐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才嘆息:“這麼多條人命全毀在我手裡,是我有負大家所託。江湖上人人覬覦孤山寶藏,為了這筆不屬於岳家的財富,死了那麼多人,現在想來太不值得了。既然他們都想要,與其便宜別人,不如犒勞自己。救回樅言,奪回魚鱗圖後,我們自己開啟它。至於厲無咎,血債要用血來償,我會把他千刀萬剮,不管他是人還是魔!”
阿傍道是,“屬下這就出去傳話,這時候什麼都不好使,只有錢能讓人重新振奮起來。”
阿傍說得沒錯,遭受重創之後必須要有東西來鼓舞士氣。錢就像春藥,能讓垂垂老矣的人重新煥發活力。她曾經一心守護父親留下的神璧,但一步一叩首地走到今天,付出了那麼慘重的代價,夠了。或許世上所有的紛爭,在鮫宮大門開啟的那一天會得到平息。當這筆寶藏不復存在時,一切的蠢蠢欲動就都煙消雲散了。
夜半,悽清的月色灑滿山崗。火把熊熊燃燒,照在每一張曾經鮮活的臉上。
坑挖好了,齊整的五十三個,像大地的五十三個傷疤。崖兒站在墓坑前,不忍下令落葬。彷彿是最後的嘗試,她高聲道:“君何下幽都?魂兮歸來!”
嗓音迴盪在山谷間,漸漸飄散成一縷細芒。無人生還,柔軟的肢體已經變得僵硬,他們像明王一樣,一去不復還了。
百轉千回,最後只餘一聲長嘆。她開不了口,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紫府君伴在她身邊,她踽踽獨行,他走不進她的世界,輕輕拉了她一把,“葉鯉……”
她才停下步子回頭望他,他說對不起,“如果我再縝密一些,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崖兒搖搖頭,“不關你的事,是我和厲無咎之間的深仇。”
她這麼說,是要把他排擠在外麼?抓她的手又緊了幾分,“我問過大司命,究竟是誰下令讓他帶人去寸火城的,他竟說是我……大司命三千年道行,看不穿這假象,說明這人的修為比他深得多。”
崖兒很意外,“你是說厲無咎當真不是人麼?”
他說不,“是人,但他衝破了束縛,令前世的元神和今世的皮囊結合。現在的他,早就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
是啊,連大司命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哪裡還是尋常人。她看著他問:“他到底是什麼來歷?也是仙麼?和你有交情麼?”
他點了點頭,“他叫齊光,曾經是上仙。當初我母親生下我,將我寄養在屍林,我在那裡獨自修行,很孤獨。後來他來了,千年的歲月朝夕相伴,大帝慫恿我入道時,他也隨我一同飛昇,我掌琅嬛,他任大司命……”她的目光滿含探究,他蹙了蹙眉,“沒錯,前任大司命就是他。當時紫府弟子眾多,蓬山也未分界限,一百零八位弟子和他,都住在九重門上。你曾問十二宮那麼多屋子,究竟派什麼用場,當然不是讓我供養大小老婆和孩子用的,那是蓬山所有人的居所。”
崖兒有些尷尬,:“我那時是信口胡說的……琅嬛後來出事了麼?”
他嗯了聲,“在我建立萬妖卷之後,他受了蠱惑,為一個妖族逆天改命。我質問他,他矢口否認,為了掩蓋罪行,甚至引天火焚燬琅嬛。當時的琅嬛還不在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