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第2/6 頁)
味藥,且試試有沒有用,實在不行只好銀針扎阿是穴了。”
醫士行禮退了出去,蘇畫看她的模樣覺得無奈,垂手道:“睡不著也得合合眼啊,從水木洲出發到現在,十幾天不睡是要出人命的,你的眼睛還要不要了?”
她搖搖頭,“死不了的。我不能閉眼,一閉眼就看見他正受苦,比割我的肉還讓我難受。”
她從來沒在手下人面前哭過,大概所有人都以為她天生不會流淚吧。可是沒人知道她心裡的痛苦,就連蘇畫都不懂,只一味勸她休息。
蘇畫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波月樓現在的處境,你知道吧?外面的人一次次試圖攻進來,這陣法究竟能堅持多久,誰也不敢保證。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樓裡上下那麼多人,最危急的關頭沒有人棄樓逃命,大家都在等你回來。現在你回來了,卻只顧兒女情長,茶飯不思,你不應當這樣。”
那雙眼睛轉過來,無神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再容我兩天時間,等我緩過來就好了。”
她說這話,卻讓蘇畫有些難過。她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是如何如何就好了,似乎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都不太嚴重,即便氣息奄奄,也可以跨馬征戰。對於她的能力,蘇畫當然是瞭解的,多少次的險象環生,都可以刀尖續命,她是不死的。但這次似乎傷得太深了,塵世的斧鉞只能在表面形成傷口,情卻直達內臟。
蘇畫哀憫地望著她,“我本以為你和他,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崖兒聞言苦笑,“感情的事誰說得清?有些人撕扯一生,只願來世不要相見;有些人一眼萬年,上窮碧落下黃泉。別說你沒料到我和他的感情會那麼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師父沒有愛過誰麼?我聽說你和大司命……”
蘇畫怔了下,“我和他?這種沒影的事,不要相信。我和紫府的人打交道,是礙於你的緣故,早前他們霸佔了波月樓,樓裡交易不好進行,我自然要找找他們的麻煩。後來……”她一瞬失神,但很快便笑著化解了尷尬,“後來作弄慣了,難免百般刁難。像我這樣的人,什麼樣的風花雪月沒有見識過,大司命不是我喜歡的款兒。”
崖兒哦了聲,似乎很悵惘,“我聽安瀾說的,還以為你們真有牽扯。”
蘇畫擺手說沒有,“少女才懷春,到了我這個年紀,早就無夢可做了。”復又提醒她,“無論如何,大敵當前,你沒有鬆懈的權利。現在就上床睡覺,睡不著也要睡。我去替你熬安神湯,別怪我沒提醒你,那湯藥可難吃至極,你要是能自己睡著,就不必受那份罪了。”一面說,一面挽著披帛往外去了。
筒子樓的過道里光線昏暗,盡頭吊著一盞宮燈,琉璃的鑲嵌,在地上投下四面菱形的光。
第一次和那個判官臉抬槓,好像就是在這裡,他的信筒滾到她腳邊,被她惡作劇式的蓋到了裙下。那時候樓裡還是一派熱鬧景象,悠揚的笙歌穿過花窗飄到這裡……一晃眼,繁華成灰,物是人非了。
那些方外人,原本就不屬於這裡,可是奇怪,他們潮水一樣退去,好像把一些美好的東西也一併帶走了。為什麼?誰知道呢,想必殺手也有多愁善感的吧,比如她。
第62章
那些名門正派原定的破陣時間,延遲到了晴光大盛的天氣。
日頭朗朗,外面傳來排山倒海般的呼聲,伴隨著劍戟的砍伐,乍聽有萬人攻城之勢。樓里門眾執劍立於院中,隨時準備迎戰。平靜了兩天的崖兒終於恢復了精氣,她登上樓頂眺望,氣牆之外人影如梭,曾經勢不兩立的門派都結成了盟友,果真是共同的利益當前,不共戴天之仇都可以一笑相泯。
“我們波月樓,好像從來沒這麼窩囊過。”她凝眸看向繞陣而攻的人們,“這陣守得住一時,守不住一世,等這輪圍攻散了,我該出去找為首的人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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