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桑山香織(第2/3 頁)
因為對父親的愛超過對母親的,所以選擇和父親一起生活嗎?
不,別開玩笑了。
只是不想要再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罷了。
我真的討厭母親,那時候。
如果她沒有決定離婚,那種安定的生活就不會被打破啊,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又問自己做什麼呢,自己的想法有人在意過嗎?
她為了自由離婚,註定會失去自己的親情。
父親桑山慎吾作為有些知名度,環遊於世界各地的人文攝影師,並沒有什麼時間照顧自己,離婚不久,便把自己踢給了在大阪大正區居住的祖母。
他們都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自由,真是恭喜。
沒有人在意自己在想什麼,從來沒有。
那為什麼自己要去愛他們呢?
和祖母剛開始生活的時候,自己得了失語症。
10歲的時候,病情有所好轉,如果不是祖母的細心照顧和陪伴,大概,是不會有想對人世開口的一天了。
還是不喜歡說話,同學們都當自己是怪人。
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
跟祖母生活的五年,大概是迄今為止,最幸福快樂的日子了。
她是一位退了休的芭蕾舞教師,年過六旬,依然身姿優雅、氣度高華。
越想要什麼,越得不到什麼。
12歲那年的夏天,7月28日晚上20:43分,父親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在從大阪回東京的路上,他發生了車禍。
10天之後,就是自己參加青少年大賽的日子了,祖母一邊料理喪事,一邊陪自己苦練比賽曲目,那個時候,母親也回來了。
A組預賽日是8月9日,母親陪伴自己化好妝,一早到達劇場,第5個出場,隱忍著巨大的悲痛上場,並沒有獲得決賽名額。
現在想起來,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巴黎聖母院》那段單人獨舞是怎麼跳完的。
母親和祖母在客廳的詳談被自己聽到了,她們以為自己睡著了,當時祖母說:“那孩子,並沒有得到過什麼,卻失去很多,一直在失去,我真擔心,她再也不會想開口說話了,如果我以後也走了,香織,香織她該怎麼辦呢。”
母親的聲音好像帶了愧疚之意,她打定主意要帶自己離開:“是,是我的過失,我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或許換一個環境,她會好一點,我想徵求您的同意,把她帶在身邊。”
她真是,從來都不瞭解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第二天,母親來學校門口接自己放學,一邊試探性地問:“香織,以後跟媽媽一起生活好不好?”
“為什麼?”
“媽媽,只是想,擁有照顧你的機會,你,能不能給媽媽一次機會?”
“不。”
她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吧,所以慢慢地落在了自己身後,幾分鐘後,她的情緒崩潰了,衝自己大喊:“你爸已經死了,這是我的錯嗎,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公平一點?現在,我才是你的監護人。”
監護人嗎?現在想起自己還有監護人的義務要履行了?我到底算什麼?在他們眼裡。
但她說的一點沒錯,那並非她的過錯,父親恢復單身以後,徹底放縱自我,女友從不間斷,紙醉金迷、醉生夢死,過著他朝思暮想的自由生活。
車禍的時候,交往不久的、來東京發展的巴西模特女友在副駕駛座,聽祖母說女模特當場死亡。
在病房外和祖母焦急等待手術結果的時候,自己沒有哭,內心一片荒涼,那種感覺,就像雪花飄落,心間白雪淹沒了傷痛,冷凍了情感的感知能力,原來,人在那種情況下,連哭也哭不出來,沒有眼淚,只有哀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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