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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櫟盯著白兔看了好一會兒,視線由泛粉的小耳朵轉移至黏有灰塵的背部。
直到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小胖崽一路從山坡滾下來,渾身髒兮兮的。
他完全忘記清潔一番,直接就放到床榻上。
郎櫟:「……」
罷了,何須計較。
雪狼生性殘酷,獵殺靈獸時從未有過憐惜,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規矩。
他抬起右側的前肢,隔著一小段距離,覆上小兔子的身軀。
心隨意動。
不算灼眼的光亮一閃而過。
雪兔全身的毛髮無風自動,烙於其上的汙跡一點點褪去。
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抹掉,重歸於潔白。
在郎櫟看來,這小傢伙不堪一擊,就連呼吸都微弱至極,順手幫一把也不算什麼。
太多亟待解答的問題擺在眼前,必須要保證小兔子能醒得過來才行。
雪狼再抬前肢,光亮二度出現,漸次掠過雪兔身上微小的傷口。
不過瞬息,創口悉數癒合,並未留下任何血痕。
白糰子動了動小身子。
半邊面頰顯露而出,還有粉潤的鼻尖和三瓣嘴,時不時動一下,不知夢見了什麼好吃的。
由鵝絨製成的被子很暖和,包裹著全身,積蓄更多的暖意。
捲成圓團的小兔子逐漸放鬆下來,四肢向外舒展,重新癱成一張兔餅。
幼小的雪兔自顧自地陷入沉睡,毫無警戒心,看上去就是個吉祥物。
漂亮卻脆弱至極。
靈力結界真是這小東西開啟的嗎?郎櫟越發感到迷茫。
但不論如何,他已經親自將兔子帶回來了,在探出結果之前,不能輕易放過。
狼王偏過腦袋,看向窗外,前肢重重地拍向地面——
與此同時,無形的風徑直穿透窗框,在木屋外側聚攏,積雪捲起又落下。
空氣中出現了短暫的波動。
不消片刻,一切歸於平靜。
郎櫟給小木屋所在的區域加上一層嶄新的靈力結界,自上而下,包圍得嚴嚴實實。
這一回,他想親眼見證弱小的兔子是如何逃出去的,究竟藏著何種秘密。
雪狼躍至床榻,動作輕盈無聲。
他默默趴伏下來,而後閉上金色的眼眸,擺出一副休憩的姿態。
不必費神去緊盯,敏銳的五感牢牢地鎖定在某個小胖球身上。
即使是再微弱的動靜,也無法逃離他的捕捉。
塗聿這一覺睡得香甜無比,在夢中也舒服得不行。
大概是在冰天雪地中奔波太久的緣故,一經鬆懈,便再也提不上半分氣力。
周身被柔軟的絨被包裹起來,暖融融的溫度傳遞至四肢百骸。
更重要的是,有一處熱源近在咫尺,塗聿全憑本能翻滾過去。
他順勢撲進一團長毛之中,好一陣亂拱、亂蹭。
全然不知自己做出了「兔入狼口」的行徑,會不會遭遇危險只在天敵的一念之間。
貼近熱源之後,圓嘟嘟的小兔子感到很是滿意。
粉嫩的小鼻子動了動,嗅到一股稍顯清新的檀木香。
唔……?
這是什麼呀?
聞起來香香的。
疑惑稍縱即逝,睏意沉甸甸地壓下來,塗聿沒能睜開眼皮去確認周圍的環境。
他越發主動地靠過去,還慢騰騰翻了個身,小腳腳胡亂一蹬,變換成最舒服的睡姿。
「……」
屋內只剩詭異的死寂。
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