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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塗聿起了個大早,卷著絨被在床榻上來回翻滾。
他興致勃勃地揚起小腦袋,扒著窗戶往外看,眼眸亮晶晶的。
「在看什麼?」
狼王越發像個投餵蘿蔔的熟練工,準時準點給嬌慣的小兔子準備新鮮的食物。
然而小胖崽一時顧不上開飯。
他的視線牢牢地鎖定在屋外,似是在尋找某樣物什。
「……?」
郎櫟等了一會兒,沒等來活潑亂蹦的兔兔球,只好主動湊近窗框處。
毛乎乎的白糰子上方,多出一個兇巴巴的狼頭。
雪狼學著兔兔往窗外瞥,一片白茫之中,什麼都沒有。
「你在……」
郎櫟深知小東西思維敏捷,一會兒一個想法,試探性地猜測道:
「看雪?」
晶瑩的雪花漫天飛舞,落地無聲,隱於雪面再無蹤跡。
必須在其下落的過程中,凝神細看,方能捕捉到冰晶的形態。
「對呀!」
塗聿勉強分出兩分注意力給身側的白狼,琉璃般的眼珠依然緊盯前方,跟著落雪一塊晃悠。
粉嫩的小耳朵時不時彈動一下。
盡顯悠然愉悅之態。
小兔子隨口解釋道:
「阿洺哥哥告訴我,這個雪花有很多種形狀!除了六邊形的『花』,還有像針一樣或者薄薄一片的小冰晶。」
小傢伙講得很明白。
可郎櫟完全不在意關於「雪花」的小知識,敏銳地捕捉到某個字眼——
哥哥。
相較於兔兔甜軟的嗓音,雪狼的聲線就要低得多。
這會兒莫名染上幾分不爽的情緒,更顯得幽深。
「阿洺哥哥?」
「就是昨天遇到的那隻梅花鹿呀!他比我大,叫他『哥哥』有什麼不對嘛?」
毛絨小爪觸碰到透明的玻璃,圓滾滾的小身子愈發往前湊,盯得極其認真。
塗聿遲鈍得很,只以為郎櫟是在擔心他遇到危險,還反過來安慰:
「阿洺哥哥是食草靈獸,不會傷害我的,你放心就好啦!」
郎櫟:「……」
怎麼就能確定「無害」了?
這些年,不管是什麼樣的野獸,郎櫟都見過。
在遇到生命攸關的時刻,有的會拼盡全力保護孩子,有的反將跑不快的幼崽推出去擋災。
碰到前者,郎櫟往往會他們放一馬,轉而選擇其他的目標。
如若是後者,一個也別想活。
心念流轉,狼王卻說不出口。
身為最大的危險源,確實沒有立場去勸小兔子「保持警惕心」。
更何況……
郎櫟糾結的另有其事。
在此之前,小東西跟他說話的時候,一向是直呼「你」,並未有過特別的稱呼。
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細節。
直到聽見一聲軟乎乎的「阿洺哥哥」,郎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受不了。
一經對比,頓時劃出親疏遠近,這誰頂得住?
雪狼抬起單側前肢,徑直拎起窗邊的小毛團,輕輕置於窗框之上。
不動聲色地困住不讓走。
「唔?」
漂亮的眼睛連眨數下,塗聿懵得很徹底,無意識地揣起兩隻圓球狀的小爪爪。
「怎麼啦?」
金黃色的狼瞳微眯,郎櫟戳戳可愛小崽的耳朵尖,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詢問道:
「你還有幾個好哥哥?」
第9章 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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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撥轉回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