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2 頁)
住持嚇得跪地不起,金蟬子卻大笑道:“那將來我若要洗卻靈魂轉生下界,重走西遊路,就從此處開始吧。”
於是菩提老祖大笑道:“拿筆來!”揮毫潑墨在匾上題下三個蒼勁大字。眾人抬頭一看,當時就震撼了。
那三個大字是:風!仁!院!
“主啊,你殺了我吧。”住持說。
菩提老祖拍手笑道:“夢不醒之人,看不穿之人,驚不覺之人,痴不迷之人,瘋不狂之人,盡數來此,再敘西遊,豈不快哉!”說罷化雲而去。倒是金蟬子在那匾前佇立,看了許久,才轉身步行離開。
住持愁得一夜白頭,這樣的匾掛上,怎麼招得來徒弟!但佛者給起的名字,怎麼敢改?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有徒弟說:“佛讓我們開瘋人院,我們就開瘋人院好了。專收各處瘋癲患者,包治各種疑難雜症,那可是相當賺錢。”
住持說:“屁!你會治瘋病?”
那徒弟說:“瘋病也用治嗎?凡是被送來的,必是家中嫌棄世間厭惡之徒,只管關了不讓出去,若是鬧時,只管針管電椅伺候,不出三月,必然服服帖帖,見人就跪,抱腿就哭,喪失原則,放棄立場,痛心疾首,反省過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不就治好了?”
住持大喜:“說得是啊,就這麼辦。”
於是瘋人院開張,名噪天下。一時間各地哭著喊著要入院者數以百萬計——他們都哭喊一句相同的話:“放開我!我沒病!你們才有病!”
但是這句話是典型的精神狂躁症狀,所以他們都被關了。風仁院第一年就收徒無數,擠得連放生池的烏龜都被趕走,改了水牢。後來屢次擴建,又在各地辦分院上千所,才初步緩解了廣大人民群眾對受電療的渴望。每個入院者收其家裡上萬學費,然後打一鎮靜感化針收藥費一千,用一次神聖康復椅收電費兩千,學院年收入數百億,輕鬆進入世界五百強,住持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笑得合不攏嘴,此時才知道佛者題字果然是大有奧妙的。
但只有一個弟子是異數。
那就是我。
我不是被父母或街道辦事處綁來的,而是順江漂來的。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我躺在一個大木盆裡,愜意地望著藍天。我不想知道我從哪裡來,也不想知道我要到哪裡去。漂啊蕩啊,隨波逐流,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操心,幸福得只想死。正在這時,一雙手攔住了漂到江邊的木盆,把我抱了起來。是個白鬍子老和尚。
旁邊有個人提醒他道:“住持,我們是瘋人院,不是孤兒院。收養了他,收不到學費的。”
白鬍子嘆了一聲說:“我們賺了那麼多錢,總得積點德吧。”
那弟子不滿地說:“我們救了那麼多人,還不是積德?哪家孩子出院時不是依依不捨感激涕零的?家長們哪個不是放鞭送匾的?師父您真是老糊塗了。”
結果後來老住持果真老糊塗了,天天數自己的鬍子玩。那個弟子當了代理住持,就是天天看我日記還要批示的那個。
於是我就成了他最看不順眼的人之一,因為我不交學費,雖然我掃地劈柴什麼都做,但他還是覺得虧。於是經常給我作各種測試,就是為了證明我是正常人,然後把我趕出寺院。
為了不被趕出寺院,我也潛心學習,總結出了一套應對測試的辦法。
比如早上一醒來,來到食堂,面前擺著一堆大包子,還有一堆小包子,你吃哪一堆呢?
正確答案是吃小包子,把大包子讓給那些更需要的人。
因為人人都只敢吃小包子,所以大包子最後是拿去餵豬的。
然後去上課。你們寢室有八個人,但只有你一個來上課了,其他的都在做神聖康復,這時你應該怎麼辦呢?
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