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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憐只能由衷感嘆,趙王偃對樂乘一定是真愛。
對樂乘而言,趙王偃對他信之重之用之,是始終如一的明君,但對廉頗和李牧來說,在這樣的君王手下做事,就是時運不濟懷才不遇了。
廉頗被冷遇衝動的帶著私兵去攻打了樂乘,事後不得不出逃趙國,以躲避趙王偃的責罰,可見就是心胸不甚寬闊的廉頗都認為趙王偃不是個仁厚寬容的君主。
現在李牧同樣被冷遇,就整日裡喝的醉醺醺的不成個樣子,傳到趙王偃的耳中,趙王偃不會認為李牧是在無聊消遣,他只會認為是李牧對他心中有怨只能日日買醉。
李牧對素憐的提醒只是無所謂笑笑,道:「自從雁門丟了之後,大王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已經認定這都是我的錯。若有戰時大王或許會用我,但不會信我,我早就有準備了。」
只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失落,不知道自己一人在趙國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素憐勸說道:「如果當年你不帶兵回援邯鄲,雁門也不會丟,但你若駐守雁門對邯鄲求援視而不見,邯鄲早就沒了,趙國也早就沒了,雁門又能支撐多久?唉,你救了邯鄲,卻是失去了全部的親人,唉,大王,唉,大王怎麼就看不見將軍的難處呢?」
李牧聽了這話,卻是好笑的哈哈大笑:「這難道不是安平侯的計謀嗎?若是秦國殺了我全家,大王才會信我忠心趙國呢!
安平侯偏偏好好的養著我的家人,不僅供給吃穿還供給讀書做官,偏偏又將我置之不問,任我在趙國苟延殘喘,莫說趙王不敢信我,邯鄲之人不敢信我,就連我自己,午夜夢回之時,都要懷疑一下我自己,到底是趙人還是早就已經是秦人了!」
說到最後,李牧竟是虎目含淚聲嘶力竭起來。
軟刀子最能殺人,秦魚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也什麼都做了。
看著這樣一個鋼鐵大漢在自己面前失控痛哭,素憐不由心生憐憫。
當初秦魚在鹹陽好好安頓俘虜的李牧家人的時候,素憐這邊就已經做好策反李牧的準備了,但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秦魚給他下達關於李牧的命令。
他當時滿心的疑惑,還忍不住密信一封
去問秦魚,要如何對待李牧將軍?
結果秦魚只給了四個字: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的意思就是不用管他,之前如何之後就如何。
當時的素憐是沒弄明白秦魚的意思的,現在他卻是明白了。
向李牧這樣忠直的人,只要是認定了,就一定會對母國忠心不二,根本就不是誰一兩句話、一兩件事就能動搖他的堅持的。
這樣的人說好聽的就是忠直不二,說難聽點就是牛脾氣,不撞南牆不回頭。
既然勸說不行,那就讓他自己放棄。
只是這個放棄的過程,委實是太過痛苦了。
素憐還記得當年他追隨年僅八歲的主君去上郡第一次見到李牧時候的樣子,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少年郎騎在高頭大馬上睥睨著所有膽敢侵犯到他地盤上的人,那時候少年的眼中不見半分陰霾,只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和鋒利。
現在呢?
二十年過去,眼前正值壯年的將軍鋒利仍在,但也猶如一隻被囚禁的猛虎一般,明明有著掙脫束縛的力量,卻不得不自己給自己的脖子套上繩索。
悲哀,又屈辱。
素憐覺著時機已經到了,他道:「既然將軍龍遊淺灘,何不效仿廉君另投明主?」
李牧聽了他這話不由楞了一下,然後道:「我還以為,這樣話你都不會說了呢。」
素憐失笑:「我也以為,將軍應當知道,二十年前初見,安平侯就想邀將軍入秦的。如今二十年過去,安平侯之意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