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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沉默。
她看著兒子兩鬢斑白鬍子眉毛灰白的模樣,握住他已經乾癟生滿褐斑的手,恍惚間似乎還能找到他剛從燕國回國繼承王位的少年模樣,但幾十年過去,畢竟還是不一樣了。
她嘆道:「是啊,我們都老了。」
秦王不想大半夜跟母親重溫過去溫情脈脈的歲月,他換了一個話題道:「母后竟是跟孟氏認識的嗎?」
太后笑道:「孟氏出身鹹陽孟姓大族,她從幾歲起,就跟著孟家女眷出入王宮,朕自是見過的。」
秦王恍然。孟姓在鹹陽是有名的望族,也曾與嬴姓王室通婚,有嬴姓公主嫁過去,自也有孟姓好女嫁過來,既然彼此都是姻親,進宮的機會自是很多,孟氏進宮的那段時間,或許他正在燕國為質子,所以才沒見過。
秦王笑道:「她倒是好福氣,有這麼一個孫兒。」
太后道:「喪夫喪子,能有什麼好福氣?」
秦王:
殿內氣氛一時凝滯起來,周圍伺候的侍人連氣息也無,落針可聞。
太后:「不成想,大王對一個小孩子竟有如此耐心,彷彿一個帶孫兒玩耍的慈祥大父一般。」
秦王笑道:「小孩子嘛,自是要哄著些,若是給嚇著了,跟寡人不親近了怎麼辦?」
太后:「大王很喜歡他。」
秦王:「他也招人喜歡。」
太后:「是很招人喜歡。大王已經擬好給他的賞賜了?」
秦王:「這個,寡人尚且有所猶豫,母后以為該如何賞賜呢?」
太后:「以他之功,封侯也不為過。」
秦王笑道:「太過了。等他以後立下更大的功勞,豈不是封無可封了?」
太后:「大王說的是。」
好福氣。
孤寡過一輩子就是好福氣嗎?那麼她這個跟義渠王感情
深厚的太后算是什麼?
封無可封。
誰封無可封了?是丞相魏冉,還是他的兩個個弟弟?亦或是她這個太后?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總覺著這兩個詞實在是太扎心了。
太后:「夜深了,朕回去歇息了,大王也早點睡吧。」
秦王:「寡人恭送母后。」
母子之間竟只剩下這點子客氣了。
等出了院落,她回頭去望仍舊燈火通明的宮殿,深深的落寞和濃濃的疲憊壓垮了她的腰背,讓她不再幾十年如一日的挺直,她知道,他的這個兒子,終於要忍不下去了。
或許,他一直在等待自己死亡,只要她死了,他就能順利的接管全部的權柄,就能不受舅父魏冉掣肘,就能驅逐她扶植起來的黨羽,就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駕馭秦國這輛馬車駛向他想要駛去的方向。
可惜,自己遲遲不死,他自己也變的年邁,他已經不願意再繼續等下去了,或許,他是怕自己等不起了吧。
那個范雎,她已經感覺到了,就是自己的兒子給她準備的墳墓了。
秦魚可不知道太后和秦王兩母子間的暗流湧動,他在王宮裡睡了一個好覺,一大早的,就被人從被窩裡挖起來,說是大王邀他一起去騎馬。
一大早的去騎馬?體育鍛鍊嗎?他也不會騎馬啊?
既然有人特地來請他,秦魚無法,只能草草洗漱一番,空著肚子來到校場看秦王騎馬。
秦王騎的自是氣派非常的高頭大馬,馬背上束縛著馬鞍,兩隻腳鐙垂落在馬腹兩旁,秦王腳蹬馬鐙,正在校場上飛賓士騁,惹的周圍一片的喝彩聲。
校場上跑馬的除了秦王,還有一個全身鎧甲套裝的人同樣騎馬飛奔,此人騎術非常,有了馬鐙之後更是如虎添翼,提著一柄長矛左沖又突,還時不時的跟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