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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想著,既然髮髻上不能再戴,能在手帕上出現也是好的。
他將手帕細細疊了收好。不過一念的功夫,楊錦澄已經倚在攤位旁和繡娘寒暄上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桑喬呢?」
繡娘搖頭不知,「好幾日沒見他了。」
桑喬是他的好友,是個捲毛藍眼的突厥少年,應該是才來蜀州不久,平時做一些賣花燈撥浪鼓的小本生意,攤位就在繡孃的隔壁。而今卻不知去了哪裡,連自己的小攤都不見了。
楊錦澄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在旁邊取代了桑喬攤位的小販也與他相識,於是向一邊走了兩步,打聽道:「桑喬人呢?」
一旁被問話的小販又矮又瘦,活像個猴子,此時醉醺醺的,回道:「那小子喝酒欠了我們酒樓的錢,話又說不清,早把攤位賣給我們逃了!」
「這傢伙······」
不是說好了,沒錢就來太守府找他嗎。
楊錦澄暗自腹誹好友不夠義氣,不過桑喬自在慣了,消失幾天後又會毫無徵兆地出現,反正是死不了。
他很快釋懷,轉而想起了什麼,去跟謝韞介紹方才說話的瘦猴小販。
「督帥有所不知,你別看他好像守著這一個小攤攤過活,實際上本事大著呢,是個大掌櫃!放眼整個錦城商市,往東走一大片都是他們東家的,整整二十七家店面鋪子!他東家······」
說到這兒,楊錦澄不知為何大驚失色,慌忙轉頭問小販:「馮掌櫃,我怎麼記得自從地震後就沒再見過你們白老板?不會是······」
「瞎說!我們東家好著呢!」
馮掌櫃微闔著一雙醉眼,喃喃道:「能不能小聲一點?我們東家行事低調,不欲暴露身份,之前被你發現也就算了,你還帶個人來······」
他正說著,昏沉的腦海中忽地劃過剛才聽到的話,嚇得頓時酒醒了大半,繼而猛地從木椅上站起身,指著面前的另一人驚慌失措道:「楊少爺,你剛才叫、叫他什麼?」
督帥?那不就是東家讓他躲著的······
「哦,這是······」
「不必了。」
謝韞打斷,黑沉的眼中閃有寒光,緊盯著馮掌櫃,開口卻是問楊錦澄,「你方才說,這位掌櫃的東家姓什麼?」
雖然不知為何督帥周身氣場突變,楊錦澄眼神略有迷茫,但還是如實答:「姓白,白老板啊······」
「白宗慶,是嗎?」
他目光轉向馮掌櫃繼續追問,聲音不疾不徐,好像不想驚嚇眼前的獵物。
從面前人的神色中,他得到了答案。
瘦猴見勢不對要逃跑,誰料僅一瞬的功夫,人就被謝韞隔著攤位捏住手腕,輕輕鬆鬆撂在了桌案上,再也動彈不得。
不愧是督帥啊!
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楊錦澄心驚之餘,對謝韞的佩服又更多了一點。方才他甚至沒有看清動作,就見馮掌櫃已經被扣著摔在自己的攤桌上,不敢發出一聲慘叫。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楊錦澄不明真相。
商市上富貴之人常見,謝韞一行人今日都著便裝並不顯眼,這邊的情勢看著驚心動魄,實際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也沒有引來多少人注目。
謝韞鬆開手,低聲問:「白宗慶在哪?」
「小人實在不知,大人饒命······」
料到了他不肯鬆口,謝韞從袖中拿出一塊沉甸甸的令牌,舉起到他面前。
眼前鐫刻祥雲龍紋的古樸玉符好似帶著千鈞重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