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第3/6 頁)
起服用, 若非被我無意中發現,不知要喝到什麼時候;前年上元夜,又因怕太子爺審訊,你下毒囚禁袁明袁白,企圖事先殺人滅口, 這三樁事兒, 不論哪一樁可都不是人逼你!這麼多年了,你佔著小九爺的心軟良善, 一面在他跟前扮著溫婉可憐,背地裡卻不知使了多少伎倆,又害死過多少個宮人?你的手上沾滿了看不見的血, 你也許不認, 可這一樁樁事兒,總有一天會有人與你清算。”
三月天陰涼, 露臺之上顯得肅穆而空曠, 風吹著陸梨梔子花地的裙襬,幾縷碎髮在她的眼前迷濛。這一幕,宛如當年在玄武門下乍然睇見的樸玉兒,錯了, 她的口齒更加清晰明利,姣顏亦更加真實和堅定。
宋巖站在臺階上看著,又想起那宮牆下扣著大帽耳朵的小太監,眼神便稍稍一黯。她長大了,為著她那幼小不離的太子爺主子,不卑不屈,字句珠璣。這個女兒他沒有負過責任,亦對她不知從何認下,終究她自己過得能好便是。
一席話在官員中激起駭浪,當年五十不到的萬禧突然被太監毒死,前朝本就多有猜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回事。那幾年先是江南水澇,後又接連西南乾旱、鬧白蓮匪,再加上一場仗打了兩年多,不光國庫耗損,人力也損失了不知道多少,使得王朝搖搖欲墜有如千瘡百孔。陸梨的這般一擊卻是擊得夠狠,不給人留後路了。
這件事本是楚昂念在小九的連日跪求下壓制下來的,此刻一曝光,卻是無以能壓下。只他沒想到,錦秀對楚鄎竟也能下得去手。他以為,至少她該很明白這個兒子對於自己的意義有何不同。
……孤寡之上,一切皆是假象。
帝王狹長的眼眸便眺向遠處,看著左翼門一排金黃的琉璃瓦殿頂不說話。
陸梨是不讓步的,心裡想到冤死的老太監陸爸爸,只恭敬作一揖又繼續道:“在你誘騙小九爺喝湯之事被我點穿後,小九爺與你疏離,這時你便與戚世忠勾結高麗死士,上演了一樁刺殺皇帝的戲碼,並在刺殺中假借擋箭的名義滑胎,用以挽回皇帝父子對你的憐惋,同時把罪名嫁禍遠在高麗的齊王。這還不夠,你嫉恨太子與九爺的親近,又忌憚我回宮對你構成的威脅,便命袁明袁白查詢當年唯一知道我身世的老嬤嬤,為了封她的口,你對她施以虐殘囚禁,同時造謠我為隆豐帝遺女,將太子置於風口浪尖,背上混亂朝綱大紀的罪名,致使皇帝父子兄弟離心……如今這一樁樁事兒真相告白,人證物證皆在,江妃你又從何反駁?”
她說著,便叫身後的宮婢遞上一枚淡黃色小錦盒,轉呈與皇帝。
卻是一卷高麗制宮廷御紙,上書為漢字,想來應是來自高麗皇室的親筆信函。錦秀一緊張,頓地回頭看向皇帝。
巳時的風清簌簌的,吹著楚昂墨色鎏金邊斜襟龍袍,那旒冕與朱纓勾勒著他雋朗的臉龐,歲月除了在他身上留下寂寞的痕跡,他依然還是當初那個尊貴優雅的帝王。她曾經在暗暗裡多麼的渴慕過他,絲毫不敢想象得以仰望他的天尊,不敢想他會注視自己,會與她說話,更甚至給予她那樣真實而綿長的溫存,又或是激烈。那些相依相偎的過往都美得像一場夢,讓她從來不敢輕易相信,這個深深眷愛著皇后的男子,竟已被自己得到。於是費盡心機、苦心算計經營,可眼看就要真的得到了,他的臉上卻又為何變回從前的冷漠,那樣的清貴與茫然?
啊……錦秀害怕被打回塵埃的鄙陋,連忙一揮袖子,上前欲要掌摑陸梨:“住口,哪裡來的野丫頭與瘋婆子,奉天殿乃祭奠天地先祖之聖潔之地,豈容你等在此胡言亂語丟人現眼?來人,給我把她們拉下去!”
嗓音都扯得有些變了調,帶著喘氣與哆嗦的,如與尋常判若兩人。
那袖子卻被一枝短鞘彈開,驀地受痛垂下來。
是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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