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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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圓柱形的紅木筒子,帶著活蓋兒的。楚鄒卻已經開啟了,牛皮油紙裝起來一包包花茶,往下一掏,卻在那花茶中掏出來個小荷包。亮黑藍的綢緞面子,一面繡著戴花的小麒麟,一面是一顆瞪兇眼睛的黃柿子,張牙舞爪地詼諧。
楚鄒拿起來,也不顧小麟子的窘,便自顧自往腰帶上掛:“送了就送了,還藏什麼。一個太監,做點東西也像個姑娘家樣。”
他的腰帶上如今已甚簡單,除了一枚楚氏皇族的墨玉掛配,便只剩了她這個小荷包。好像也接受了她骨子裡娘裡娘氣的現實,並未對那寓意多做思想。
小麟子悄悄舒了口氣,聽了他的話就笑。她笑起來真是好看啊,整齊而潔白的小貝齒,眸瞳剪水彎彎,倘若不是那太監帽扣著她的腦袋,儼然是一個十歲的小美人兒。
楚鄒從未見過小麟子這樣笑,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平等自在的純澈的笑。而從前她都是耷著腦袋一副小奴才相。他不自禁看得有些錯神,並覺得心裡隱隱哪兒在痛。
她想他怎麼就偏偏是個太子爺呢,他也想她為何就偏生做個苦命的太監。
院子裡風雪紛飛,吹得燭火嫋嫋搖曳,氣氛好像就此紓解了開來。楚鄒勾了勾唇:“出宮後,遇見門前掛幡子不寫字的客棧別住,那裡頭是訛錢害命的江湖黑店。若是有瞎子找你算命,也千萬別跟過去聽,他若對你說馬上有個災,前頭必定就有他的夥計設了套兒在等你。乞討的分三種,成群的小孩兒別給錢,給了便頃刻招來更大的一窩蜂……”
小麟子靜靜地聽著,對那宮外頭的世態充滿了稀奇,聽完問:“太子爺怎知道那樣多?”
楚鄒容色有些窘,板著臉應:“你出去後自然也就曉得了。”
小麟子便猜他頭回出宮一定也沒少上當,又捂著嘴吃吃地笑。她今晚上笑得可真多,要出宮了心境不自覺地放鬆,自己也沒覺察現了女孩兒的舉止。楚鄒頻頻地抬眉把她悄看。
忽然一陣夜風吹進來,寒意嗆得他胸腔咳嗽。真是瘦了,原本俊美的臉龐越發如玉雕琢,肩膀也現出清減的輪廓。小麟子看了心疼,揩起桌上的帕子給他拭嘴角。他起先還躲著,但那柔軟的手指撫上他少年的臉龐,他後來也就由著她擦了。
靠得近了,可聞見她抵在肩側馨香的呼吸。楚鄒便說:“怎就叫你偏生做太監呢?”
空曠的寧壽宮場院裡風雪窸窣,小榛子只是遠遠地立在廊簷下,像一尊無耳無目的石雕人像。
後來不曉得怎麼就咬了她的唇。那黃花梨六柱龍紋架子床下,他長條兒的仰躺在錦褥上,本是叫她兜著腳取暖。他的腳生得也清貴,如他的人一樣叫人思慕,小麟子把它抱在臂彎裡暖著。怎麼暖著暖著就被他調轉了個方向,翻去前頭抱著了。
握著她的手腕,讓她用綿軟的手心在他的臉上亂拂,就如同八歲那年坤寧宮景和門下的雪地、聖濟殿裡清寂寒涼的光陰,只是享受著那種放縱的空茫與痛的折磨。
楚鄒說:“用力點。”
又說:“你出宮就有家了,你主子卻沒家。這宮裡它就只是座宮,它不是我的家。”
小麟子不知道怎麼安慰:“太子爺在宮裡要身體康健,奴才等著主子爺登基了名揚四海。”
他抓著她的手只是用力拂著臉,如同聽不見、睜不開眼,少年俊美五官迷離陶醉。忽然她的手夠到他的唇邊,他便張開嘴去咬。他咬得很輕,咬住了即刻又鬆開,等拂回到他的唇邊他又咬住。似被小狗兒磨牙的痛和癢,小麟子的心怎就怦怦地跳不停。
昏黃的光影中,她趴在他肩頭,俯視著他精緻的嘴角,後來怎麼就鬼使神差地,輕輕把自己的嘴兒覆了上去。微有些甘醇的澀,轉瞬即離的愛眷。他已是將要十五的年紀,就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