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3/3 頁)
避。”
女官恭聲應了,匆忙去尋在前殿主事的太子,不多時,便趕回道:“太子殿下說,請命婦們先去入內避雨,待雨停了,再行致禮。”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叫眾人聽清,命婦們垂首謝過,待秦王與晉王、昭和公主起身後,方才隨同站起。
秦王是帝后的次子,十六歲的年紀,不算是小了,兄長在前殿主事,此處便得由他主持,一連幾日,儀禮分毫不錯,倒叫諸多命婦暗地點頭。
皇后生皇太子與秦王的時候,正值天下大亂,戰火連天。
皇帝作為太上皇的長子,在外征戰四方,軍伍為家,過門而不入也是常態,兩個兒子也見得少,感情自然也淡薄。
反倒是晉王與昭和公主,出生於太上皇稱帝的第二年,龍鳳雙生,天大的吉兆,自幼長在父母膝下,格外受寵。
現下母親過世,遭逢大變,他們似乎也在一夜之間長大。
宮人們送了暖身的薑茶來,秦王並未急著用,而是到常山王妃身邊去,為她斟了一杯,溫言勸慰道:“姨母,保重身體。”
年長的姐姐對於幼妹,總有種近似於母親對女兒的關切,幼妹辭世的噩耗,也給了常山王妃無限打擊。
內殿靈位兩側是兒臂粗的蠟燭,光影幽微,秦王瞥見她兩鬢略微白了,心下酸澀起來。
“我無恙,”常山王妃如此說了一句,那聲音有些乾澀,她低頭飲一口茶,方才繼續道:“殿下這幾日操勞,也要珍重才是。”
秦王應了一聲,沉默下來,只有偶爾響起的啜泣聲,不時出現在耳畔。
這場雨下了半個多時辰,便停歇下來,秦王等了兩刻鐘,見沒有再下的趨勢,便打算重新往殿外去,卻見廬陵長公主兩頰微白,神情憔悴,叫女婢攙扶著,到近前來了。
“阿昱,雨才剛停,誰知道會不會再下?”她有些倦怠的道:“馬上就要過未時(下午三點)了,今日便先散了吧。”
這顯然不合禮節,秦王淡淡看她一眼,道:“不行。”
若在此的是皇太子,廬陵長公主決計不敢如此提議,然而換成溫文爾雅的秦王,卻有了三分膽氣。
她下頜微抬,徐徐道:“阿昱,並非是姑母執意與你為難,而是今日天氣涼寒,時辰又的確不早了,命婦們不乏有上了年紀的,如何能熬得住?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外祖母年邁,也不曾來,怎麼不見你如此堅持?”
只是末時罷了,如何就是天色已晚
更別說真正年老體弱的,早就免了哭臨之事,並不是只有衛國公老夫人一個。
晉王與昭和公主在側,聽到此處,哭的紅腫的眼睛齊齊轉過去看她,眼底一瞬間射出來的冷光,幾乎要將她切碎。
秦王止住了弟妹上前的動作,轉向其餘命婦,目光冷淡道:“哪位夫人覺得累了,想先行離去?且站出來,叫我看一看。”
內殿中落針可聞。
沒有人主動說話,也沒人真的敢站出來。
即便真有人熬不住了,想求個情,暫且歇息片刻,這會兒也死命忍住了。
在皇后的喪儀上先行退去,決計稱得上是大不敬,罪在十惡之六,該當處死。
廬陵長公主是太上皇與皇太后的獨女,她有膽氣冒這個頭,其餘人卻不敢。
足足半刻鐘過去,始終沒人做聲。
廬陵長公主面色呈現出一種被水浸泡過的冷白,她掃視一週,發出一聲近乎譏誚的笑:“我也只是怕諸位老夫人勞累傷身,發出如此提議,既然無人覺得辛苦,那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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