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第3/4 頁)
子孫未必都好,皇族尚且不能沿襲百代,孔家怎麼能例外呢。再則……”
她飲一口米粥,徐徐道:“禮教對世人的束縛太大了,對女人的影響也太深了,後世有貞節牌坊,現在不也有?只是存在的形式不一樣罷了。”
皇帝畢竟是男人,在父權君權至高無上的時代,先天就佔據優勢,也很難理解女人的想法,搖頭失笑道:“過猶不及。你看看你,看看永嘉,再看看武安大長公主,哪有個被束縛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們出身高,家世好,有恣意妄為的資本,”喬毓坦然道:“你所看見的開放與包容,女郎男裝出行、打馬球和幾度改嫁,都是高門女郎,乃至於皇室公主。”
她神情中浮現出一抹嘆息:“我聽過一個故事,就在唐之後沒多久,有個姓李的婦人帶著兒子外出投宿,因為被店主人拉了一下手臂,便道‘我為婦人,不能守節,而此手為人執邪?不可以一手並汙吾身!’,然後便用斧頭,斬掉了那條手臂,戰亂的年代,女人名節被看得最輕,尤且有這等事,可想而知後世又是如何光景。”
皇帝聽得默然,喬毓正以為他有所觸動時,卻聽他道:“大唐延續了多少年?”
喬毓啞了,瞪他一眼,便聽他又道:“我享壽多少?”
五十二歲。
按照後世的史書記載,歷史沒有變動之前的李泓,五十二歲崩逝。
不知怎麼,喬毓心裡忽然有些難過,略頓了頓,方才含糊道:“八十來歲吧,記不清了……”
皇帝抬眼看她,眼底似有笑意:“你前幾天不是還說,我是吃丹藥死的嗎?能活到八十多,還吃什麼丹藥?”
喬毓給噎了一下,反駁道:“我可沒說你是吃丹藥死的,只是後世有這麼個猜測,準不準可不一定。”
皇帝笑而不語,只是眉宇間有些淡淡傷感。
“你有什麼好難受的?我比你死的還早呢!”
喬毓從碟子裡拿了個肉包,摳了餡兒自己吃,又把皮塞到他嘴裡:“一切都不一樣了,從我回來開始,就不一樣了,你也是馬上定乾坤的天子啊李大郎,怎麼多愁善感見風流淚了!再愁眉苦臉做小兒女情態,我都看不起你!”
“因為有了軟肋,”皇帝靜靜看著她,道:“無論多麼強大的人,一旦有了軟肋,都會患得患失,心中畏懼。”
“那你完蛋了,”喬毓道:“就這麼下去,或許沒等到阿琰登基,大唐就亡國了。”
“那倒也不會,”皇帝含笑看著她,道:“是軟肋,也是鎧甲,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噫——噁心死了!”
喬毓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李大郎你沒事兒多看看奏疏,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咱們倆加起來都七十了,還說這些酸話,你彆扭不彆扭!”
白露忍著笑,遞過來一張帕子,喬毓隨手擦了擦嘴,站起身道:“走了。”
“……這個混賬東西。”皇帝笑著罵了一句,目送她離去,神情卻也不再抑抑,三兩下吃了早膳,拜見過喬老夫人之後,便回宮去了。
……
一場動亂結束,長安上層勢力重新洗牌,曾經的大唐十六衛,也是名存實亡。
申國公作為章太后的嫡親侄子,當然無法從這場風暴中倖免,現在已經被下獄,家眷也被看押;蔣國公裴安作為太上皇的親信,早就被打壓下去,連參與這場風暴的資格都沒有;寧國公作為綠帽成精的非人生物,這會兒已經被削爵;新武侯府一個青銅硬槓黃金,是十六衛之中犧牲最早,也最為慘烈的一個……
仔細數數,說好的大唐十六衛,這會兒也就剩了十二個,曾經的家門榮耀,似乎只在眨眼間,便灰飛煙滅。
比這幾家更加惶惶的,卻是曾經榮耀無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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